待常家喪事一過,可就苦了清荷,常雲月第一個恨透了她,如果不是她自家怎會在徐家跟前丟了臉?趁著家中大喪,一股腦將清荷和孩子趕了出去。藍氏自打曉得常遇春亡故,已是六神無主,闔家高低全聽常雲月一人裁定,此時心下卻覺不當,對雲月道:“清荷縱是賤人,那孩子確是你爹的骨肉,一併趕了出去似是不當。”
儀華愣了。
朱棡一笑道:“替酒就要喝兩杯。”朱樉搶過杯子一飲而儘,朱棡嬉笑著又將杯子滿上,道:“另有一杯呢。”朱樉橫了他一眼,也未躊躇,一抬頭又喝了下去。
朱樉耿其脖子道:“誰說輸了?接著猜!”說著將骰子推到朱棡麵前,叫起板來。
儀華將她扶起,又問她現在住在那裡,清荷回:“我隻在城東租下一處宅子,算是落腳。”儀華記下,又欣喜幾句,清荷這才分開。
朱棡道:“願賭伏輸,喝吧,徐大蜜斯。”
身後朱棡還在灌酒,儀華早就冇好氣了,朱棣轉頭看了看,見她已是神采酡紅,顯是醉了,嘴裡卻還是嚷嚷著:“不算,再來。”朱棡一臉壞笑的瞄了朱樉一眼,又滿上了酒,道:“那就再猜。”
朱樉那裡肯聽,仍然揪著不放。
儀華眼睛都不眨一下,高低打量著朱棡,甚麼男女有彆十足放在腦後,仔細心細的查抄個遍,終究還是泄氣了。
窗邊的朱棣轉頭,聞著一股酒氣,不由皺了眉頭道:“彆喝了,上元節出去瞧瞧,也醒醒酒。”
藍氏也不言語了。常雲月終是扔了二百兩銀子給清荷,將她孩子抱回。
朱樉還在看燈,一轉眼卻不見儀華,恰是焦心四下尋著,就看儀華又不知從那裡冒了出來,朱樉這纔將一顆心穩下道:“你跑去那裡?”儀華隻說遇見熟人。
清荷無法,隻得在找了住處住下,也無謀生,隻會每日哭想孩子,手裡握著的銀子越來越少。
本日上元節,見彆家都是團聚,又思本身與親骨肉不得相見,更覺斷腸,尋去常府,卻被雲月叫人掃了出來,這才黯然往回走。正巧被儀華遇見。
朱樉頓時惱火,一把揪起士卒衣領,吼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爺爺你也敢攔著。”士卒早就嚇成一團,顫抖道:“殿下,殿下息怒,不是小的不放行,是,是朝廷有端方。”朱樉也不聽他說話,揮拳便打:“朝廷的端方都是爺爺立的,你還跟爺講端方。”
新年一過,便是上元佳節,過了晌午天陰了下來,入夜的時候雲更厚了,全然見不到玉輪,朱棣倚著酒樓的窗子朝外看,街上倒是花燈如晝,人流如梭。
朱樉對勁一笑,也不說話。儀華見她不說,嘟囔道:“故弄玄虛。”
朱樉道:“這裡人太多了,我帶你去個賞燈的好處所。”儀華問他去哪,他卻笑道:“去了你便曉得。”說著叫了馬車。儀華見兄弟幾人皆上了車,也隻好跟著去了。
這清荷在常家,原仗著常遇春寵嬖,便叫橫放肆,惹了藍氏,鬨到徐府上去,沸沸揚揚好生丟臉。自那今後她倒是消停了,常家卻更加瞧不上她。要說她隻守著孩子,安生度日,想藍氏顧及常遇春的臉麵,也不會過分難堪她,可不想常遇春恰好就病死了。
城上自有守城將領,此時九門已閉,遠遠見馬車駛來,便命守城士卒下來扣問。士卒見是幾位皇子,忙倒身下跪,聽聞要上城樓,倒是千萬不敢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