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氣候轉暖,書房的窗子敞開著,謝氏早早便叫人掌了燈,儀華進門,見爹爹端坐於書案前麵的圍椅上看書,聽腳步聲,方抬了頭,儀華先施了禮,方問:“爹爹叫我?”
徐達見閨女已是出落的有模有樣,不由笑著點頭:“你過來坐。”
徐達點頭:“自古便有巾幗不讓鬚眉,經史自是要學,騎射也當習得。”
徐達抬頭瞧著垂垂退去的暮霞,眉頭微蹙:“我本也冇甚麼籌算,隻想著這些年北疆已無太多顧慮,唯有個王保保仍在關外,固然皇上已與王保保聯婚,可我看,這個王保保卻不想背叛和解,如許幾年下來,我年事漸長,請辭回籍就是了,隻是苦於北疆軍事無人領受,如果其他藩王就藩北平,亦會防我在北平根底深厚,如此纔是不妙。”說著又轉頭看了看儀華,道:“若皇上命燕王殿下鎮守北平,倒是好辦,我儘管將北疆統統交予四殿下,再助他幾年,想必我便可放心歸辭了。”
徐達重重舒了口氣,點頭應著。唯儀華心略不安,想了想,問道:“爹有甚麼籌算。”
謝氏輕戳儀華眉心,笑道:“你這丫頭,還冇結婚便向著四殿下說話了,你爹這麼些年在北平的心血,你倒是等不急要讓四殿下去?”儀華咧嘴:“我也是為咱家好。”一家人又談笑一陣方散了去。
儀華見二人背影轉去,不由微歎了一聲,轉頭見小九也未昂首,隻自顧自的打著纓絡,儀華便拿了茶壺倒了茶,自語道:“爹又要往北平去了,下一次還不知甚麼時候才氣返來。”
徐達點頭,負手立與案前,沉色道:“隻要燕王早日往北平就藩,徐家方可滿身而退。”儀華恍悟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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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華唔了一聲,便要起家,隨口問道:“我爹冇說甚麼事?”
院子裡傳來灑灑的腳步聲,那是千層底的繡鞋踩在青石板上收回的聲音,如許輕巧的步子,不消看也曉得是程英疇前院子來了。抻頭看去,果不其然。
正愣神,程英已由前院返來,挑了簾子進屋。見屋內案幾上擺了玉佩等物,也覺奇特,脆聲問了句:“九兒,做甚麼呢。”小九便與程英提及儀華欲送爹爹東西的事。程英倒是一笑:“這有甚麼難的,家裡冇有,咱就往街上去找,遇見何意的,買來便是了。”
儀華掰動手指頭數著徐爹離家的日子,離徐爹北行的日子越來越近,表情也不免有些降落,這日用了午餐,也無睡意,隻窩在院子裡的蔓藤下一手托頜,一手玩弄著青瓷茶碗。小九半坐半跪在一旁的杌子上給新繡的荷包打纓絡。卻聞聲有腳步聲由遠而近,抬頭看去,原是管家程叔從新月門轉出去,見了儀華先是俯身見禮。儀華虛扶了一把叫他起家。
徐達不過問了幾句平常起居,儀華規端方矩答了。又問常日騎射之事,儀華倒是非常樂意與爹爹提及,一邊將那香拓中的香灰壓實,遞與孃親,一麵道:“不過是本身騎著玩罷,並冇甚麼長進。”
儀華點頭應是,謝氏卻道:“閨女家,學這些個做甚麼,已是定了親的,當學著理家纔是。”說著又細心將香粉鋪上,將香燃了,繼說:“雖大婚之期還要等兩年,不過依我看,嫁奩之物也當預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