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神采還算平靜,額頭鬢角卻也排泄汗來,吃力道:“像是冇傷到骨頭。”朱棡聽了才微微放下心來,伸手便要將他攙扶起來,卻聽身後有人道:“慢著。”
世人皆擁戴,又有近隨跑去揀了銀狐返來。
這一下疼的朱樉倒吸寒氣,倒是冇吭出聲來。待見竹簽被堵截,他卻忍疼笑道:“這回倒好,身上多了了物件。”朱棣聽他此時仍強自笑說,不免更心疼起來,回身道:“快去召隨行的太醫來。”
朱樉還要起家,隻稍一動便扯動傷口,終是轉動不得。朱棣見他傷至如此,隻狠了狠心,說:“二哥忍著點。”說罷將鞘刀伸到手臂上麵,隻聽咯吱一聲,穿過傷口的竹簽回聲而斷。
直到徐達登程哀痛,程英還是鬱鬱不歡,數日以後才垂垂將此事忘了。
正說著,隻聽宮門出響起腳步聲,一行人魚貫而入,為首的恰是秦王朱樉。此時早已換了醬色長衫,左臂上因為包紮略顯癡肥。跨步而入,也不看她,徑直進了大殿。
未幾時,她便托著茶盞邁步出來,抬目睹宮門處倉促跑進一人,待一細看,原是秦王身邊的小寺人蘇貴,緣兒見他一副張皇神采,心下不免泛迷惑,蘇貴本是跟著秦王去圍場打獵,這個時候如何返來了?緣兒將茶遞給秦王妃,說:“王妃,蘇貴早上隨殿下去打獵,您瞧,這個時候如何返來了?”
細雨淅瀝,灑在人身上,彷彿女人的芊指撫過,遠處的殿宇也蒙上了一層似有似無的煙霧,寧貞本日飲了很多酒,緣兒跟在寧貞身後,看著她步子還算穩妥,想這王妃酒量真是不小。
江宏盛一愣,想著本日定是日頭從西麵出來了,回身看了看秦王。朱樉亦未料及王寧貞會送藥來,頓了頓方道:”拿過來吧。”
朱樉正在上藥,這一簽子穿透的左臂,大要血液固結,內裡卻還冇好,太醫隻好用針將大要挑開往裡撒藥。朱樉疼的鼻窪鬢角儘顯汗珠,隨死力忍著,卻也是微吭出聲。此時卻聽門上有人叩打,不知此時是誰來,江宏盛忙去開門,抬眼一看,原是王妃跟前的宮女緣兒,亦是吃了一驚。
常雲月見她已是微醺,道:“瞧這雨還下著,待我叫了軟轎來。”
緣兒見江宏盛,先低身施了禮,方道:“王妃曉得王爺傷著了,非常惦記,便叫我來送藥來。”說著,將手中瓷瓶托出,續說:“是王妃從塞外帶來的靈藥,凡刀斧毀傷,跌仆打碎,敷上立即止痛、止血,更不作膿,名叫紫金散,還請太醫過目,如果用能解王爺傷痛,王妃也就心安了。”
秦王也覺困頓,隻唔了一聲,出了宮去。
雨還淅淅瀝瀝的下著,劈麵吹起一陣濕風,甚是清爽,不由精力一震,便要出門。中間寢宮朱漆隔扇門一開,王寧貞梳洗已畢,亦出了殿來。
驚得朱棡一愣,轉頭一看才知是燕王朱棣也已趕到。
王寧貞從未見過朱樉如此,倒不安閒,低了頭說:“太子妃昨日差人來,叫我往東宮說話。”
想王妃常日從不與殿下有甚麼來往,此時秦王受傷,竟派宮女前來,不知是何企圖。
東宮得了天子犒賞禦酒數壇,常雲月隻叫了王寧貞來。寧貞自幼發展在塞外,自是愛酒之人,自入宮結婚,便甚少沾酒,本日見得如此好酒又有常雲月在一旁勸酒,更是一杯接著一杯,直喝到日頭偏西,方回了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