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嘴皮子可甜,諾,外婆賞你這個。”一顆剝好的晶瑩的荔枝被塞進魏北悠嘴裡,越老夫人瞧著她漸漸地咀嚼,笑得寧靜滿足。
兩月不見,這孩子又生長了。眉眼間那絲不甘和鋒芒已經斂儘,卻給人一種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之感,非常靈動滑頭。
“老夫人,來了,來了!”一個小丫頭滿臉憂色急倉促地衝出去報信。
魏北悠見了有些好笑,曉得孃親未出閣前和家中的越大爺越二爺乾係最好,現在越二爺中了進士,又娶了老婆,她心中應是喜不自勝。一時又有些擔憂,魏北悠坐起家來,躊躇了一下,問道:“孃親,二孃舅記得我麼?”
越老夫人刹時也不淡定了,提著裙角就往外疾走,“萱兒,悠悠,快跟上,不然就遲了!”
越老夫人眼中龐大的神光一閃,緩緩道:“萱兒,你這番表情但是……”
一身絳紫色的曲裾,一條繡著花開百合的蘇繡腰帶,素淨的色彩熠熠閃光,老夫人轉過身來,就一眼對上魏北悠傾慕的眼神,立時笑了,“我就說這衣服太顯眼了些,你瞧悠悠眼睛都看直了。”
“女兒省的,有悠悠在呢,現在她這般靈巧勤懇,女兒凡事都另有個盼頭。”越氏像是俄然想通了,看著魏北悠笑了一聲,然後替越老夫人插了一支鳳釵。
她倆被下人迎進內院去,一起上皆是紅紅的綢帶飄了滿天。氣候也好,不甚酷熱,陽光普照,卻帶了絲風,添了些許明朗。如許的日子,彷彿合該就是用來嫁娶的。
春陽笑了,遞了一杯茶水給越氏,轉頭對魏北悠解釋道:“當時候蜜斯才方纔一歲呢,哪記得這麼多事?”
“不累,孃親你可真是不急不躁,二哥一會就帶著二嫂進門了,您還不從速清算清算。”越氏有些焦急,責怪著。
世人恭敬地辭職,臨走前,小眉兒趴在那馮氏的肩頭衝著魏北悠奸刁地眨眼睛,嘴巴一動一動的應是含著糖塊兒。
越氏也笑了,挨著挨次一個個地把下首坐著的叫過來,“大嫂、三嫂、馮伯母、楊伯母、小眉兒。”
魏北悠跟著越氏下車的時候,還是被麵前的高門大戶嚇了一跳。嚴肅的石獅子坐鎮兩側,頭頂兩盞大燈籠,中間一道牌匾上書洪武有力的兩個大字“越府”。
“外婆,您可不老,您穿戴這衣服,顯得可年青呢。”魏北悠依著越老夫人,握著她的手淺笑。
“萱兒,既然做了挑選,那便無可挽回。如果一錯再錯,纔是真的無路可退。”越老夫人微微歎了口氣,望著越氏有些可惜有些心疼。
魏北悠從速湊疇昔,笑了一臉的傻氣,“外婆真是的,笑人家。悠悠隻是想著,如果等我到了外婆這般年事,是否也能像外婆一樣容顏永駐,芳華不老。”
“如果如此,讓悠悠跟你的眾位哥哥和小子丫頭們見見麵是需求的。”越老夫人轉頭凝睇著魏北悠,卻正對上一臉暖和笑容的魏北悠。
越老夫人一振衣袖,站起家來,渾身的氣度嚴肅自但是然地就傾瀉出來,令人不敢直視。
這個品級軌製森嚴、禮節標準嚴格的社會讓親情也有了束縛,這類親情不是肆意的、無邊無邊的,而是在從命社會的法則之下的一種共同的認知。
越氏笑了,本日她穿了一身青蓮色的曲裾,髮鬢處還銜了一支蝶釵,妝容風雅富態,臉上也是喜氣洋洋,衝散了很多這些日子的積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