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恪雖對展寧有些成見,但他是個公私清楚的人。對於展寧的才調,他還是承認的。且江南水患事關江南三省民生,現在已是蒲月上旬,每年六七月間,便是江南梅雨眾多,渭河上漲的時節。時候告急,嚴恪看過以後,當日便托人將摺子遞到了景帝的案頭。
說完,嚴恪冇有再理睬她,獨自站起家,出了書室。
她這些日子以來,忙著的都是甚麼?
那少年塞到她懷裡的,是一塊羊脂玉佩。玉質溫潤,潔白通透,其上還刻了一個臻字。
“是小我才。”景帝撫須輕笑,“不過這紙上談兵輕易,實際實施如何卻有待考據。剛巧這月下旬就是工部積年往江南巡水之期,不如讓嚴恪帶了這位狀元郎前去,一來嚐嚐這治水之策,二來也替朕考量考量,這位狀元郎的本領。”
治水策,是展寧入都水司前就籌劃好的一步棋。隻要機會成熟,任何時候都能夠寫好呈上去。
曹典的前後反差實在太大,展寧雖冇將他放在眼裡,瞧見他這般模樣也還是有些好笑。
固然犒賞之物僅是一方壽山硯,但天子恩賜,點滴都是榮寵。且展寧一個六品主事,竟然能夠上達天聽,這背後的深淺,便讓人摸不清了。
曹典本想著,一個走下坡路的靖寧侯府,整治也就整治了,但現在,貳心中妒恨固然更重,卻不敢冒然脫手了。麵對展寧清算不完質料前來告罪,他隻能憋著一肚子的氣,半點發作不出來。
景帝對嚴恪這個侄子,倒是可貴的看重。見了他的摺子,不免就先翻了一翻。而這一翻,卻讓他再丟不開手。剛好當時右相林啟業和睿王嚴豫都在禦書房內議事,景帝看過摺子以後,又將摺子遞給了兩人。
上一世直到她死之時,也冇有獲得過展臻的任何動靜。
她的心機,都放在了報仇和與嚴豫對抗之上。對於林輝白,她連半用心機都冇有分給對方。就是對嚴川這麼一個瞭解不過數月的少年,她所授予的體貼存眷,也遠比給林輝白的多。
而嚴豫將那摺子一翻看,神采卻微微一沉。
送嚴川回汝陽王府,與嚴川幾次見麵,幫忙嚴川在汝陽王府站穩腳根,以求得汝陽王府的助力。
客歲夏末那場不測,展臻為著她掉落絕壁之時,這塊玉佩,就在他的身上!
“但願你所言真如你所想。”
曹典這模樣,較著是急著拿展寧下刀,半點都等不得了。旁人都悄悄替展寧捏了半汗,誰知展寧卻涓滴不急,還是氣定神閒地清算動手邊卷宗。那副淡然的模樣,讓曹典並都水司的人都愣了。隻不知展寧到底是胸有陳竹,還是腦筋不復甦,底子不曉得事情輕重。
與錢氏鬥法,借嚴豫之手肅除展曦,將靖寧侯府的釘子一一肅除。
林啟業也算看著展寧長大,接過折仔細心看了一遍,麵上不由現了讚歎之色,“這……當真是後生可畏。”
嚴豫天然曉得這治水策的真正出處,也是以推測了展寧的籌算。
第四十二章突來的信物
景帝瞧得清楚,不由問道:“你感覺這摺子有甚麼不當之處?”
那少年來得俄然去得又快,展寧卻感覺懷裡多了一件東西。她取出來一看,神采不由劇變,當下顧不很多想,追了那少年就疇昔。
嚴恪這話,於展寧便是包管了。而就展寧所知,這位汝陽王世子,的確也不是愛管閒事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