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煞緩了一口氣,暗澹一笑,說:“十全在邊關查探到奧妙,回京報信,路上遭人追殺,受了重傷,我救了他。他怕對峙不到都城,就把查探到的動靜奉告了我。大長公主常叮囑我們隻對主子賣力,他們不會放過我,我對不起成駿。”
“詭計的味道?”端寧公主兩指敲著車內的幾案,嗤笑兩聲,說:“我自出孃胎就活在詭計中,卻不曉得詭計另有味道,看來我是孤陋寡聞之人哪!”
到了大長公主府門口,端寧公主親身奉侍大長公主下轎。看到沐川槿就躲在石獅一旁,若隱若現,端寧公主長歎一聲,叫過身邊的女官叮嚀了幾句。她曉得沐川槿和沈繁華都體貼邊關的環境,可她能供應的動靜有限,隻能先安撫她們。
大長公主看完摺子,一一翻開遞給仁和帝,深思好久,才一聲長歎。她與仁和帝這個承平天子不一樣,她在疆場上拚殺了幾十年,即便不身臨其境,對待疆場的情勢也洞若觀火。疆場和朝堂一樣,很多時候不能講是非對錯,要看大局。
那些戰死疆場的將士的家屬被愁雲慘霧覆蓋,家眷哀慟痛哭,令聽聞者唏噓感慨。人們記念親人,感念英烈,而連成駿作為賣民賊,自是被千萬人痛罵謾罵。
“連亙好胡塗,他……”大長公主一聲厲嗬,聲音嘎但是止。
之前,大長公主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用人不疑、疑人不消,鎮國公府必必要用,就要把連家和連成駿辨彆對待。端陽郡主和吳夫人帶人來請罪隻是個情勢,她們雖在內宅,卻也體味邊關和朝堂的局勢。她們來請罪就是要給朝廷一個台階,事到現在,仁和帝和大長公主必必要下這個台階,除此彆無挑選。
端寧公主輕哼嘲笑,“詭計唯獨冇有情麵味,好一個詭計的味道,真真形象。”
任誰都會承認大長公主是個鐵腕女人,她鐵的不但是身,更是心。
義鄉侯吳家是盛月皇朝建國賜封的八侯之一,太祖天子賜下丹書鐵券,爵位世襲罔替。第一任義鄉侯在前朝末年隻是一個正三品參將,但他的嫡妻倒是前朝的宗室貴女。他的嫡妻生下嫡子以後冇幾年就病逝了,他冇續娶,家中事件由妾室掌管。妾室生下庶子,與嫡子明爭暗鬥多年,爵位賜下後,兩方衝突日趨激化。
沐川槿衝沈繁華抬了抬下巴,問:“詭計是甚麼味道?”
韓將軍傳聞此事,讓人報知連亙,並親身帶五萬兵馬前去聲援,又中了北狄軍的奸計。等連亙帶兵馬趕到時,先前的十五萬兵馬已全軍淹冇,韓將軍和花曠戰死,連成駿被俘投敵。趁連亙等人帶兵在這邊痛心煩惱之際,連成駿又指引北狄軍攻向東塞北總營。連軼和義鄉侯世子搏命禦敵,才擋住了北狄的鐵騎。
大長公主的轎輦從宮門顛末,她掀起轎簾看了看比她小幾歲、同她一樣頭髮斑白的端陽郡主,雙手忍不住陣陣顫栗,隻搖了點頭,冇說甚麼。
連軼和吳夫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結婚後更是相互愛重。吳夫報酬連軼育有一兒一女,另有一個庶女是吳夫人的大丫頭所出,那丫頭生下女兒便死了,這個庶女也由吳氏扶養長大,彆的另有一個庶子就是連成駿了。連軼與吳夫人聚少離多,吳夫人給連軼安排了很多丫頭,但這些年都冇有人再生下一子半女。
“端寧,你派人去找沈二女人,本宮想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