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霜去裡屋針線笸籮裡取來刀片，白瀧瑪接過刀片，比劃了一下，悄悄割開嫁奩清單的封底。本來這份清單另有一頁，跟封底粘到了一起，看模樣應當是萬夫人所粘。同封底粘在一起的那一頁上寫有幾行字，因為用漿糊粘過，看上去筆跡有些恍惚不清，需細心辨認，才勉強能看清寫在上麵的字。

“曉得了，嗬嗬，也就是說老太太讓我娘花十萬多兩銀子買了本身的晨哥兒的命。我娘和晨哥兒的命確切貴重，但不曉得老太太那條賤命值多少錢。”

林氏具有這麼豐富的嫁奩，現在如何樣？林氏揹著淫汙的罪名帶著兒子淨身出戶，現在下落不明。而她是林氏獨一的女兒，重生以後比之前的日子過得好多了，但她還是住在沈家最陳舊粗糙的宅子裡，連她們主子主子添製的錢都被革了。

重生之前的她跟林氏真是親生的母女，總想諸事不操心，一樣的胡塗人。還自恃聰明，到處揭示本身的傲岸高雅，殊不知在彆人看來她們都傻得不幸。

“承認就好，勇於承認就證明你認識到了弊端，這是改過的根本。”白瀧瑪拿起嫁奩清單細心檢察，邊看邊感慨，看到最後一頁，他剛要說話，俄然怔住了。

沈繁華冷哼一聲，揣測半晌，問：“嬤嬤，林家為甚麼要分走五萬兩銀子？”

“女人，先喝杯茶吧！”

“我不曉得。”沈繁華悄悄點頭，麵露茫然，眼裡充滿小女孩的孤傲和無助。

沈家住在都城及移居津州以後，每年林氏都會給她添製金飾，她的金飾多數都是多寶齋做的。林氏還帶她到多寶齋選過花腔，但從冇跟她說過量寶齋是萬夫人的財產。莫非林氏也不曉得？是萬夫人冇奉告林氏還是這此中另有隱情呢？

“女人真是胡塗了，除了我、淺柳和洗琴，哪另有林家的舊仆？太太嫁到沈家之前，除了偷了主子東西逃竄的，另有自贖本身的，也打發了一批。十來年前又出了那件事，太太把身邊的人都打發光了，就剩下了我們三個。”

“嬤嬤的話也不錯，象我外祖母那麼操心吃力也是一輩子，象我娘到處想費心納福也是一輩子，可我娘終究也冇想到福。”沈繁華停頓了一會兒，又說：“兒不嫌母醜，不管我娘名聲如何，隻要她活著，我都想為她養老送終。我想曉得我娘有多少嫁奩，不是我想要，說實話，憑我現在也要不出來，是我要弄明白一些事。我思疑那件事是有人給我娘設了騙局，就是想暗害她，把她的財帛據為己有。”

為甚麼要給林家銀子、老宅是不是該賣、沈閣老為甚麼要承諾林家等諸如此類的題目，沈繁華不想再多問，這些題目就是有了答案，也為時太晚了。林氏年青冇主張，周嬤嬤作為她的奶孃，也是胡塗人，被人玩弄才股掌當中還不自知。

本來周嬤嬤覺得沈繁華找她是因為初霜的表妹來訪的事，這令沈繁華悄悄點頭。周嬤嬤也太好亂來了，見了白瀧瑪一次，連是男是女都冇分清，就說彆人不錯，還想讓沈繁華收留他。周嬤嬤人好、刻薄，誰都能夠對林氏有貳心，唯獨周嬤嬤不會。但周嬤嬤不奪目，凡事都喜好和稀泥，現在老了就更胡塗了。

“你也是胡塗人，你娘有多少嫁奩你應當曉得纔是。”白瀧瑪點頭輕歎，又說：“不是我說你娘有多少嫁奩，是我聽到周嬤嬤半夜痛哭，說你娘光嫁奩就很多於十萬兩，莊子的收成和鋪子的紅利每年也有幾千兩。現在看來，周嬤嬤所說的嫁奩彷彿不是這份清單所列，她隻曉得十之三成，差異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