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婆子，該死、該死。”沈榮瑤重重掐著本身的手心，狠狠踩著地下方纔抽芽的小草，咬牙切齒地謾罵江嬤嬤。若不是江嬤嬤來傳話打斷她行事，她就能讓人把沈繁華抓起來丟進祠堂折磨幾天，她也出一口惡氣。

士族王謝講究禮數端方，站在站姿、坐有坐樣是最根基的要求，坐甚麼、如何坐都有說道。在自家如此，外出做客或居家待客更要正視這些細節。

若沈繁華通過江陽縣主交友更多的朱紫，有了更硬的背景，就算萬姨娘被扶了正，她升格為嫡女，又如何能把沈繁華踩在腳下呢？再說萬姨娘扶正還需求兩年多的時候，這兩年還不曉得有多少變數，也過分冗長了。

“腳凳坐得很舒暢？”江陽縣主很當真地看著沈繁華，笑得彆成心味。

蕭衝雖是謹親王的後妻所出，也是堂堂正正的嫡子，身份高貴。謹親王嫡宗子已有冊封，隻要不出大錯，蕭衝必定會襲謹親王爵。再說蕭衝長得不錯，隻是穿戴打扮過分張揚，他賦性也不壞，隻不過被過分嬌慣，導致紈絝之名遠揚。

沈榮瑤看著沈繁華窈窕的背影垂垂走遠，恨得她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已經落空了沈閣老這個倚仗，又被沈老太太貶為外室所出的卑賤庶女，阿誰外室還是青樓女子，沈繁華落到這般境地憑甚麼還能被江陽縣主另眼相看？

“這幾套都太好了吧？”沈繁華看著擺在床上的四套衣服，心底出現酸酸暖暖的打動。這四套衣服都是用水姨娘給的浮雲錦和霞影綾做的，麵料華貴，初霜手工也好，雖說麵料色彩偏冷偏深，卻為衣裙平增了崇高豪華。

江嬤嬤見沈繁華和沈榮瑤對上了，她無法又難堪，她是沈愷的奶孃，天然保護二房，可這兩人都是二房的女人，這不是給她出困難嗎？沈繁華雖說現在被踩下來了，可也不是個任人揉圓捏扁的，這段時候又很得沈愷喜好。沈榮瑤雖說品性才情比沈繁華差了好多，可她的生母姓萬，有背景，萬姨娘過兩年就要扶正了。

沈臻靜倚在房門口，看著玉輪門外產生的事，她的嘴角挑起挖苦。傳聞江陽縣主帶了禮品來看沈繁華，她也眼痠口苦心妒忌，但是不會象沈榮瑤表示得那麼較著。此時，沈榮瑤恨沈繁華已經恨得落空了明智，這正合她的情意。

“我……”江陽縣主麵對沈繁華這麼做低的姿勢、這麼甜美的麵龐、這麼純真的笑容、這麼恭敬的話語，她連經心籌辦的收場白都忘了，更彆說再虛以委蛇地繞圈子了，“看你這麼懂事，這麼……算了，本縣主都跟你說了吧！”

沈繁華正不想見江陽縣主呢，她多磨蹭一會兒，麵對江陽縣主的時候就能少一會兒。女孩愛美，以換衣之名讓這位高貴的客人多等一會兒，誰也不能挑飭。

這都是萬姨娘說的，沈榮瑤信賴她的生母，也信賴沈老太太說到做到。

聽沈臻靜說萬姨娘會成為沈繁華的嫡母，沈榮瑤的心一下子舒暢了很多，這申明長房也承認了萬姨孃的事。隻要萬姨娘成了二房的女仆人，沈繁華這個外室庶女就成了嫡母腳下的螞蟻，想玩弄她還不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