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慷和沈愷就護送沈惟回了內閣大學士府,宋嬤嬤也跟著歸去了。這些人,包含沈愷回津州城都冇知會沈繁華,看來都顧不上理睬她了。
祖父在天有靈,看到她重生以後的演變,看到沈家現在的模樣,又該做何感觸呢。沈家能有本日,是祖父心血精力澆鑄的成果,支出之多可想而知。她重生返來,要抨擊某些人,為本身、為母親和弟弟討個公道,不免會擺盪沈家的根底。
洛滄月暮年一向在攬月庵修心養性,且薨逝於此地,靈堂就建在鳳鳴山的主峰上。前幾年,聖勇大長公主也住進了攬月庵,在此靜思己過。
沈繁華笑著轉移了話題,“明天臘月二十三,小年兒,嬤嬤是不是忘了甚麼?”
沈繁華沿著籬園門口的巷子向攬月庵方向快步而行,不時瞻仰攬月庵,感喟寧思。之前,她常聽祖父講聖賢皇太後(洛滄月薨逝後諡聖賢皇太後)和聖勇大長公主的事蹟。之前,她隻當作聽故事,兩世為人,她才明白此中的深意。
沈繁華摘下耳環和手鐲遞給老婦人,“老婆婆,這些你先收下,多少能夠賣幾兩銀子,先應急過年。天這麼冷,就不要出來拾這些了,我在籬園……”
沈繁華抱動手爐坐在臨窗的大炕上,不時向窗外張望,麵帶蔑笑。沈家三位老爺聚在籬園,本該很熱烈,可此時籬園卻沉寂無聲,沉默得讓民氣悸。
沈繁華看著那隻大大的竹筐,很躊躇。這類用整根竹子編成的竹筐很重,特彆受了潮,一隻筐少說也有二十多斤重。宿世,她被關在莊子裡乾粗活,常背這類筐,壓得腰痠背痛。現在讓她抬這類筐,她還真擔憂本身抬不起來。
她穿好衣服,簡樸洗漱打扮,披上棉衣,來到院子裡,並冇有轟動周嬤嬤等人。宿世,她吃儘了苦頭,也練出了一些本領,比如本身脫手照顧本身。
身處兩難之境,何去何從還需細心考慮。
“小丫頭,幫老婆子抬一下筐吧!”老婦人指了指身後的竹筐,又雙手捶腰說:“人老了,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疼,這天寒地凍的時候,腰都彎不下了。”
鮮血濺到地上,染紅了白雪,熱熱的濃濃的血腥氣隨風彌散。
沈繁華把抄好的佛經供奉在沈遜的牌位前,又親手打掃了祭桌,改換了祭桌上的果實香燭,再上香祭拜。以後,她悄悄坐在祭堂裡,看著祖父的牌位入迷。
“女人說得也有事理,可……”周嬤嬤想勸勸沈繁華,又不知該如何說。此時去奉迎他們,能不能達到預期的結果,還真不好說。尋死被救以後,沈繁華不再象前幾個月,倒比老太爺在的時候更有主意了,她應當歡暢,不是嗎?
烏紅色的雲朵鋪滿天涯,侵冇了懨懨的紅日,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
和祖父訴美滿腹苦衷,沈繁華感受很疲累,回到臥房,她倒頭便睡。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的辰時初刻,內裡已是天光大亮,紅日從白雪絕頂冉冉升起。
看到竹筐裡有一把明晃晃的鐮刀,另有幾把乾豆角、幾塊乾蘑菇,沈繁華長歎一聲,心中酸澀。她以為本身活得很痛苦,實在比她儲存不易的大有人在。
一陣疾風俄然吹過,郊野的樹木嘩嘩直響,雪沫紛落,地上雪片捲起,朝沈繁華和老婦人飛來。老婦人緩慢回身,提起筐罩住沈繁華,一把鐮刀回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