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驚蟄斜靠在崖邊的鬆樹上,成片的樹蔭遮住了他的神采,唯有鋒利的目光如同暗夜精靈,清楚透亮。顧清淺則倚在樹下,半眯著雙眼,鬢角的碎髮不住地拂過臉頰,惹起陣陣癢意。時不時有鳥兒停下來,歪著小腦袋,獵奇地看著睡夢中的顧清淺,不捨得拜彆。
“它的嘴竟然是三瓣的!吃東西會不會漏出來?”
內裡金黃的皮脂上,嗞嗞作響的油花時不時地冒出來,滴進火裡,在橘紅色的碳上打出一個玄色的斑點,分外誘人。
“你這丫頭!”皇後用食指導了下她的額頭,“本宮不過是怕你想家,怎的還哭起鼻子了?”說著伸手虛扶起顧安朵。
斂去眼中的神采,他目光愈發的飄遠。
顧清淺早就醒了,但也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小臉刷地紅透了。
顧安朵這才堪堪止了眼淚,“多謝皇後孃娘垂憐,是安朵不懂事,曲解了您的意義,安朵知錯。”
“我們南明最講究的就是禮義孝廉,你千萬莫要留了彆人話柄,可知?”
隻見不遠處的嫩綠柔嫩的草地上,小簇的篝火雀躍的燃燒著。
“這是甚麼呀?毛茸茸的真敬愛!”顧清淺撥弄了兩下野兔肉呼呼的肚子,看著它四腿亂蹬的模樣甚覺別緻。
“它耳朵怎會這麼長?莫非是傳說中的順風耳?”
皇後此舉,想來是讓她勸爹爹同意將顧清淺許配給太子之事。此事若成,她今後定會遭到皇後重用,身份職位也會水漲船高......但,若促進了此事,顧清淺不就搖身變成太子妃了嗎?豈不是更加對勁?
顧清淺不自發就想到了這幾日在寺中吃的那些飯菜,眉頭蹙攏,看模樣非常糾結。俄然,她轉過身,躲在了樹前麵。她的確不捨得拿那敬愛的小東西當食品,但慧明大師說過,眾生劃一,冇有凹凸之分,那小東西想來與寺中的青菜豆腐也無辨彆,她何必無謂開口拂了驚蟄的美意呢?
顧安朵用力扯了扯手中的帕子,眸中掠過一絲陰狠:顧清淺這個賤人!為甚麼統統的功德都落在她的頭上!
已顧不得驚奇,顧清淺敏捷起家跑了疇昔。
想來是厭倦了寺中的飯菜,顧清淺早上就冇用多少,這不一個時候未到就又餓了。
野兔瞪著圓圓的大眼睛,不幸兮兮地看著顧清淺,彷彿一向在說:“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香氣在山頂滿盈開來,顧清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從樹後探出頭來。
“它是食品嗎?”顧清淺終究想起了抓著兔子的驚蟄,昂首問道。
驚蟄淺淺一笑,從上麵扯下一條腿,遞給顧清淺。
顧清淺情不自禁地嚥了咽口水,湊上前去。
“也無甚大事。”皇後反握住顧安朵細嫩的小手,慈愛地笑了笑,“你進宮也有一段光陰了,是時候回府中看望看望,莫要與家人生分了。”
顧安朵假作駭怪:“回娘娘,安朵返來時未曾碰到父親。”轉而謹慎翼翼地問道:“但是出了甚麼事情?”邊說著,拿出帕子為輕巧地試了手。
“好吃!”顧清淺全然健忘了方纔的事情,大快朵頤起來。
驚蟄從遠處的群山密林中收回目光,看向顧清淺:“但是餓了?”固然死力忍著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卻出售了他。
“你且在這裡等著。”驚蟄縱身躍下樹頭,飛速閃進了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