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瑾那種德行的人，楚晴天然不希冀他能脫手互助，但也容不得他落井下石。

楚晴複合上帳簾，隻感覺後心處汗水膩得難受，想泡個熱水澡，可懶怠起家，又礙於半夜半夜，且是寒冬臘月，實在不想鬨騰得滿院子人都跟著忙乎。

一曲罷，笛聲停，明懷遠緩緩回身，卻在轉頭的刹時高聳地換成彆的一副模樣。

玄衣玄帽，玄鐵的甲冑，肩頭細細地鋪著層薄雪。

為甚麼會三番兩次地夢到他？

風吹，雪落紛繁，花落紛繁。

然後，低柔而略帶沙啞的聲聲響起，“苒苒――”

楚晟直言回絕，“……府裡五mm臥病在床，正籌算去買點好玩的物件給她解悶。”

問秋將藥碗放到中間，雙手扶著楚晴倚在靠枕上坐好，又端起碗。

玉肌霜是太病院按照古方配製的，因為質料可貴，一年也不過能製成三五瓶，都是留在宮裡用。這還是他前次跟承恩伯世子打鬥傷了手，祖母特地進宮討得。

高大偉岸的身軀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地響。

越想越沉悶，乾脆不去想，策馬到了雙山書院找楚晟出去喝茶。

聞言，周成瑾心頭就是一梗，狀做偶然地問：“是甚麼病，不會過人吧？”

並且想讓他救人，總得開口求一聲，她不說話，他還覺得她用心吊在那邊好玩呢。

問秋嚇得六神無主把養傷的徐嬤嬤喊了過來。

楚晴又怕又痛，哭喊著掙紮，“你放開我，放開我。”

想是這般想，嘴裡卻不受節製地說：“東安門外有家古玩鋪子，內裡總有希奇玩意兒，不如去那邊看看。”

“不！”楚晴張口咬在男人手上……

這下徐嬤嬤半點冇躊躇，“忠勤伯孫二爺身邊的。”

男人堵在她麵前，鐵鉗般的大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臂。

是誰的聲音這麼熟諳，又是這麼輕柔？

從四海酒樓帶返來那瓶玉肌霜甚是好用，府醫說這東西非常可貴並且貴重，就是宮裡的娘娘受了傷也不見得能得著一瓶。

該死，既然驚駭如何不說？就曉得裝！

楚晴張嘴便吐，這下真的醒了。

接著腳步聲近，是暮夏決計抬高的聲音，“女人又睡了？”

外間傳來清脆的應對聲，“已經煎好了，就是還燙著。”

“女人是真不記得了？”問秋又是笑又是歎，“明天夜裡好一個折騰，府裡高低都轟動了……大夫人特地讓人到外院請了府醫過來。”

她憑甚麼恨本身？

府醫評脈的時候，大夫人過來了，聽完府醫斷脈，神采立時冷了下來，等送走府醫，就冷聲問道：“好端端的，女人如何受了驚嚇？”

問秋等人麵麵相覷不敢答話，徐嬤嬤開了口，“從鋪子出來後本籌算到四海酒樓吃點心，誰知緊跟著去了個朱紫，朱紫的侍從很凶，一腳踢斷了伴計的肋骨，還拿了把匕首，匕首貼著女人耳邊插到柱子上，女人嚇得當場臉兒就白了。”

她隻覺得女人是個膽小的，冇有一絲兒驚駭，可冇想到睡夢裡都發了出來。

“不叫她睡，總得喝了藥再吃點東西，你去廚房要碗白粥來，再要一碟酸黃瓜，女人愛吃阿誰。”

楚晴在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頭上纔敢包裹得嚴嚴實實地下床。

楚晴放心腸再度合上眼，問秋倒是急了，悄悄搖擺著她的身子，“女人先醒醒，喝了藥再睡。”忙不迭地喊暮夏，“藥好了冇有，快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