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慈!
一殿的人都有些惴惴。
“既做了太子妃,殿下的妃妾,臣妾又如何敢偷懶不去體味呢?”
“自是要她來陪了本宮用膳。”
她一時想住了,帳外秋若聽她遲遲冇有動靜,不免有些焦急,聲音略高了一些,“殿下,該起了。”
嗬!又把這句話拿出來了嗎?上一世,他說,夕兒,我要你助我,讓我們白首偕老、江山與共!彼時他們鶼鰈情深魚水融會,是以他如許說,現在他們相互仇視相看兩厭,是以他又換了個說法。
上官顏夕半點興趣都冇有,坐在紫檀木雕花妝台前由著秋水和秋若擺佈,因是穿了大朝服,就不消梳那些龐大的髮髻,隻把頭髮盤成圓髻在頭頂牢固好,再戴上九龍四鳳冠也就是了。
“撩帳子。”她叮嚀了一聲,早有兩個小宮女上前來,一左一右掀了帳幔,掛在赤金螭龍紋的帳勾上,上官顏夕定睛看了半晌,方漸漸問道:“易少君呢?”
二人唇槍舌劍一番,易少君不知想到甚麼,揮手道:“罷了,都宣了來吧。”
她如果信了,不遠的將來,仍然是被他搏鬥殆儘的了局。
不過半晌,諸女已經到了。隔了一世,這些女人又呈現在上官顏夕麵前了。
太子麵色數變,終究卻隻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好”字。上官顏夕並不把易少君的態度放在眼裡,隻略略點頭,向擺佈問道:“擺膳了冇有?”
李夢慈是典記,明顯是女官卻公開裡乾著侍寢的活動,李夢蝶是李夢慈的雙胞胎妹子,在東宮無品無職,倒是凶暴放肆得很,兩位孺人一姓陳一姓範,皆是小官之女。
秋若大急,“殿下,您如何能直呼太子殿下名姓?”
好!好!上官顏夕心底嘲笑,這原是上一世冇有過的事情,上一世易少君為了利誘她,幾近給了她專房之寵,隻在她不便利的日子裡纔去臨幸其他嬪禦,直到即位才透露賦性。
他亦是一身大朝服,氣度端凝皇家威風實足,瞥見上官顏夕出來,他麵色有些陰沉不定,似想說些甚麼,終究咬咬牙一言不發。
青銅獸角的更漏剛至卯時,秋若和秋水就進了寢殿,秋若趨前一步,哈腰躬身,聲音放得降落,“殿下,該起了,今兒個要朝見呢。”
世人茫然,不知這位太子妃又要做甚麼,易少君不想上官顏夕如此混鬨,麵上現出怒容來,“你又發的甚麼瘋?”
將將清算伏貼,小宮女來報,“太子爺起家了。”上官顏夕這才漸漸站了起來,緩緩出了內堂。易少君早已負手站在廳堂裡了。
她眉頭微皺,俄然拍案而起,厲聲喝道:“如何這東宮高低竟然不把太子爺放在眼裡?太子發了話你們都敢不聽?”
上官顏夕展顏一笑,“臣妾是為殿下鳴不平,殿下方纔金口玉言興了新端方,何以下人們卻不放在眼裡,不知他們是不把這端方放在眼裡呢,還是不把殿下放在眼裡?”
說著搶先抬腿,進了隔壁的膳堂。這座東宮宅院,宿世她一向住到死,直到被安了個弑君謀亂的罪名才從東宮拉到法場,是以閉了眼都不會走錯。
當下二人坐定,易少君往四周掃了一眼,閒閒道:“如何李典記還冇有過來?”
一殿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易少君咬牙淺笑,“太子妃對於東宮人事倒是清楚得很呐!”
“此乃東宮,本宮的話就是端方。”他再也不看上官顏夕,隻是叮嚀擺佈,“請了小慈過來。”頓了頓又道:“小蝶也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