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時無言,各自占有簷子一角,靜候那雨停歇。秋若拿了傘過來的時候,瞥見的就是這一幕。
上官顏夕點點頭,隨了秋若漸漸走出去,隻覺後背一道熾熱目光直直跟從著她,她不便轉頭,卻聽得玄夜道:“我傳聞,那景家老太太六年前在福慶庵裡削髮,她白叟家嘗言要給景家恕罪。”
南月迎親步隊亦齊聲高呼,“恭迎扶搖國公主殿下歸於南月!”
那玄夜說的庵她是不籌算去的,即便景老太太知己未泯,到底也是景家人,此番景家的事若查實了,就是抄家滅罪,想來那景老太太也不會為著這一絲知己將全族斷送。
上一世這位族姐遭受悲慘,這一世既然給她碰到了,自是不能悄悄放過。隻一點,她從未見過這位族姐,即便強行傳見,若那位侍女膽量再大一點,竟敢冒了名過來,她也一定能發感覺出。
當下就帶了人敏捷趕到越州。
上官夫人哭道:“原想著景家是越州大族,隻覺得女兒嫁過來就是納福,那裡能想到這一家子如此禽獸不如呢!”
統統送嫁人等皆唱和:“惟願公主永結琴瑟、共協唱隨!”一時喊聲震天,驚走了樹上的飛鳥。
半晌,王妃方強笑道:“公主不必憂心,您此去是儲妃之尊,今後隻要快意的,而後惟願公主永結琴瑟、共協唱隨。”
事情傳開,朝廷高低俱是又驚又怒,上官家的天下,竟有人敢虐待上官家的女兒?國主和姚後再是渾厚慈和,也不能容忍,當下擬了旨,將那侍女和景二爺淩遲正法,景家合族抄家,統統男丁及十三歲以上女眷俱斬首,十三歲以下冇為官奴。
故此船停在兩邦交界處的安和縣,上官顏夕重新上了鸞駕,行了一個時候到達行宮。
上官顏夕想著此番病得也差未幾了,想來就算有人翻出些甚麼,也能夠描補疇昔了,就點頭承諾,上了船重新解纜。
一時又痛罵那侍女,言稱定要將其千刀萬剮方能消心頭之恨。
她滿內心的話兒隻是不好說出來,此時唯有相對無言,那濟陽王妃早已淚流滿麵。
秋若幫她脫了杏色金絲繡花軟緞長衣並蜜合色裙子,早有南月國的侍女上來,服侍著上官顏夕換了一件蜜蠟黃銀紋繡百蝶褙子並一條天水碧百褶綾裙,又幫她重梳了髮髻,帶了一套金鑲寶石蝶戀花的頭麵,打扮伏貼了,攙著她漸漸的走出行宮,進入南月國。
重陽過後,南月國派了人過來,隻說給公主存候,上官顏夕卻曉得,這是等不及過來催促了。扶搖國主也修書一封,言道既已決定締姻,還是速速上路的好。
說是行宮,不過是一個有著前後門的一進的小殿堂,她下了車,濟陽王佳耦早行半日,此時已經在行宮之前等著了,見她來了,濟陽王妃快步迎過來,握了她的手。
一時考慮半晌,隻感覺頭疼。
著那宗女攜景瑩中返回母家,今後一應婚嫁事件皆有朝廷承擔。
話音一出,他對勁的看著上官顏夕的身子頓了頓,他唇角一勾淺笑起來,她卻冇有轉頭,隻是扶了那侍女的手漸漸的行得遠了。
事情自是本相明白。
“無妨。其罪不在公子,是顏某失禮了。”
不過九歲大的女孩子,又冇見過甚麼世麵,可不是一唬就給唬住了?
上官顏夕與濟陽王妃施禮拜彆,又環顧送嫁諸百官,旋即搭了秋若的手進了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