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崔佛海走上前來,帶了易少君下去洗過臉,重整了儀容,複又出來見駕。國主擺擺手,“東宮儲妃空懸,長此以往對鼎祚倒黴,扶搖國長公主身份尊榮品德貴重,朕內心也甚是對勁,求娶一事,你要做甚麼便去做吧。”
使臣說這是南月的要求,上官顏夕卻曉得,這定是南月太子的要求。
易少君漸漸收了眼淚,複又跪下請罪,“是兒子失態了。”
易少君不敢再造作,隻得開口,“之前兒臣前去扶搖借兵,偶然間竟見到了扶搖國公主,兒臣心神馳之,然扶搖國主毫不會等閒許婚,兒臣無法出此下策,此舉絕無他意,隻願才子於歸。”
他的聲音原就如金振玉匱,此時且哭且訴,更加顯出情深意切來,國主也深有所感,又彷彿想到了些甚麼,親下禦座把這個大兒子扶起來,“慕少艾原也是人之常情,手腕雖說激進了些,卻也是情有可原,罷了,今後萬不成如此行事。”
是以上官顏夕有此一問。
上官顏夕想不明白易少君如何還會想要娶她,他封閉邊疆搞出來這場時疫,眼看著全部扶搖就要死於困頓當中,他隻需靜等便可,卻又如何俄然想到聯婚?
南月國主已知扶搖來使一事,心中憤恨不已,私兵的事還冇疇昔,他又做出這等事來,還真是在東宮的位子上坐得不耐煩了!
蔣臨輝便是此次出使南月的使臣,他乃鴻臚寺少卿,鴻臚寺是扶搖國中心官署之一,專司與各國來往歡迎來往互派使臣等事件。
她原覺得,他是要將她困死在宮中。
一旦兩國締姻,他短時候內必將冇法打擊扶搖,而她卻可進可退,如果生下了擔當人,反有機遇把南月歸入囊中,這一點,不信他易少君想不到。
易少君更加掩袖而泣,卻並不答覆國主問話,隻是垂首,國主無法,也隻得耐下性子等著他哭夠了,方聽他哽嚥著說,“兒子無能,忝居太子之位,卻上不能為父皇儘孝,下不能和睦弟妹,實在是心中有愧,兒子思慕那扶搖公主的豐度,卻又不敢光亮正大前去求親,實在是孤負了父皇昔日的教誨。”
易少君又磕了一個頭,“父皇明鑒,兒臣之前做了一件事,命令封閉了邊疆,阻絕與扶搖的來往貿易,現在扶搖海內已是時疫橫行了。”
上官顏夕似笑非笑,“我國公主不止我一個。”
“你要說便說,不必如此喬張做致。”國主聲音冷酷。
上官顏夕早已心中瞭然,現在扣問蔣臨輝不過是印證罷了,聽完蔣臨輝的回話,她似發問又似自言自語,“他私行在東宮訪問你,就不怕惹來國主的猜忌?”
易少君躬身施禮謝恩,見國主再無事可說方退下,他出了天子平常燕居的承乾宮,行至無人處方薄唇一勾對勁而笑,對於父皇情意更加篤定。
他遙眺望向天涯,湛藍的天空被硃紅宮牆豆割,此時春日遲遲花香融融,他憶及那夜月涼如水清風拂麵,妍華宮裡上官公主素顏長髮風韻綽約,一雙妙目堪比皓月。
此時的易少君,正跪在南月國主麵前請罪。
正欲將他宣來扣問,不想這個兒子已經主動過來了。他連連嘲笑,“你既明知此乃大逆不道之事,卻又如何一意孤行?”
天家父子親情本就冷酷,隻因點滴猜忌就廢儲乃至誅殺的事亦屢見不鮮。
“太子親口所說,他要娶的,必是我國皇後所出之嫡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