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嬤嬤與孫氏想到一處了,隻是她不曉得自家夫人是否想起來,便上前低聲提示道:“夫人,會不會是三少夫人過門後那一日?”
孫氏見蕭淅臉上神采微鬆,內心更加悲慘,便又說道:“二爺莫急,妾身的話還冇有說完。妾身不會隨便一死了之,總要留下幾封手劄幾件物事兒分送各處,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孫氏在二門處下車,回到博行園中,她問清了蕭淅的地點,便獨自走進書房。此時蕭淅正坐在桌前發楞,也不曉得他在想甚麼。在書案中間站著個眉清目秀,才留頭的小丫環。蕭淅看到孫氏闖出去,立即皺眉斥道:“你如何闖出去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
孫氏慘淡道:“二爺如果不允,妾身活著也冇甚麼希冀了,倒不如……”
孫氏冷哼一聲挖苦道:“公道,在那府裡能有我的公道!”
蕭淅被氣了個倒仰,指著孫氏的背影倒是連罵出場都不敢,孫氏手中但是捏著他的把柄,倘若孫氏真的說到做到,他可就甚麼都完了。
孫氏冷聲道:“隻要能達到這個目標,我縱是死了也甘心。”
孫氏緩聲說道:“妾身想要二爺立下契書,包管妾身是二爺獨一的正妻,王妃,毫不會讓二爺的任何女人超出於妾身之上。”
蕭淅心中升起一抹不悅之意,皺眉問道:“那你想如何樣?”
蕭淅內心有些發虛,麵上倒是故做平靜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說過的話當然算數。”
孫氏冇有理睬蕭淅,隻是對在一旁奉侍的丫環說道:“掃紅,你退下。”小丫環應了一聲低頭退了下去。蕭淅見此景象雙眉皺的更緊了,不耐煩的斥道:“你又發甚麼瘋?”
仲老先生遺憾的搖了點頭,沉聲說道:“夫人,老朽才疏學淺,真的無能為力。”
孫氏哭了一陣子才垂垂安靜下來,她從胡嬤嬤懷中坐了起來,擦乾麵上的眼淚,恨聲聲說道:“嬤嬤,不要再說了。”
孫氏銀牙緊咬,重重點了點頭,除了那一回,她的小腹再冇有受過傷。“蕭淅,我毫不會放過你!”孫氏悄悄在心中賭咒。
孫氏咬牙恨聲說道:“過日子,我都如許了還過甚麼日子!我現在已經是生不如死,那府裡就誰還彆想有好日子!嬤嬤,你隻聽我的叮嚀……”
孫氏沉默半晌,她固然冇有說話,眼中卻有一絲躊躇之色,沖淡了剛纔她眼中的那份絕決。
孫氏定定看著蕭淅,冷聲問道:“蕭淅,你說過的話可都算數?”
孫氏在胡嬤嬤耳旁說了好久,直到馬車回到王府,她才住了口。胡嬤嬤已然全麵明白夫人的決定,倉猝正色說道:“夫人放心,老奴這條命是夫人的,您讓老奴做甚麼老奴就做甚麼,隻要一條,夫人,如果這事成了,您今後可如何辦?”
仲老先內行撚長髯,極其肯定的說道:“這位夫人,老夫行醫平生,在這上頭是絕對不會斷錯的。夫人應當是在客歲殘冬之時受的傷,夫人細心想一想。”
孫氏抬眼看著蕭淅,眼中一片苦楚,“二爺還記得我們千日伉儷的恩典,妾身真是……真是不曉得該說甚麼了。王爺本日能如許對妾身包管,妾身非常感激。但是他日二爺若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妾身又當如何?妾身不能生養,後半生已經冇了但願,如果二爺不能讓妾身放心,妾身真不曉得該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