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折騰下來天氣也暗了,就算這裡是杜衡的財產,她也不能夜不歸宿。杜衡看著昏倒不醒的寥嬤嬤,實在不敢分開她的身邊,張慕景悄悄拍了拍杜衡的肩膀,低聲說道:“阿衡,你放心吧,今晚我親身守著寥嬤嬤,你明天再過來也是一樣的。”
“唉,罷了罷了,這都是造的甚麼孽喲!”何老夫人悲歎一聲再冇有話可說了。祖孫二人相顧無語,杜衡便自請辭職,何老夫人有力的揮了揮手,任杜衡分開了。
何老夫人半信半疑,她倒不是不信賴杜衡,而是不信賴杜衡的醫術,在何老夫人看來杜衡不過是半路學醫,她學醫時候太短,萬一本身中了毒她卻冇有診出來可如何辦!
杜衡走後,何老夫人喃喃道:“莫非說當年我真的做錯了?”八年以來,何老夫人頭一次為當年所做之事感到悔怨,她忍不住要想,當年如果冇有毒死杜衡的親孃,兒子冇有續娶蘇氏這個惡妻,這建威將軍府會不會更暢旺發財一些?本身的日子也會過的更舒心一些。不由人的,何老夫人想起當日石氏對本身的恭敬孝敬,想起她將家業打理的井井有條,再冇有讓本身操過一點心。隻可惜世上冇有悔怨藥,一些事情一旦做下了,就再無轉頭的機遇。
次日一早,建威將軍府頤壽園和棠棣院都響起了刺耳的尖叫聲。眾丫環嬤嬤趕到上房一看,大家都傻了,本來非論是住在頤壽園的杜鵬還是棠檔院的蘇夫人和三女人杜鳶都被人剃光了頭髮,而與三女人同住的二女人杜鸝卻一點事都冇有。
杜衡悄悄點了點頭,與楊梅兩個相互攙扶著到上風口透氣去了。張慕景帶人將寥嬤嬤抬到彆的一間客房,將汙物挖坑深埋,又將本來那間屋子裡裡外外用香藥仔細心細的薰了好幾個時候,這纔算消弭了那股腥臭味道。
杜衡又說道:“另有一事要稟報祖母,寥嬤嬤命懸一線,孫女兒將她留在鋪中治病,以是比來要每日出府去看她,請祖母允準。”
何老夫人擺擺手道:“這是應當的,在內裡忙了一天,累著了吧,寥嬤嬤如何樣了?”
張慕景見門徒開顏,表情也鎮靜很多,立即笑著說道:“我這便叫人去追楊梅,其他兩味藥阿衡你還要細細的想。”
紅菱出去的時候不長,杜衡連早餐都冇吃完她就已經探聽出來了。見紅菱一臉“我有猛料”的神采,杜衡心道我應當是猜對了。
看到頭髮猶帶濕氣的女人從淨房中走出來,李嬤嬤從速迎上前說道:“女人快把頭髮包起來,細心吹風受了寒。奴婢已經煮了熱熱的桂圓紅棗茶,女人趁熱喝一碗吧。”
世人又都盯向寥嬤嬤的左手,讓大師絕望的是寥嬤嬤的手指再冇有轉動。杜衡絕望的歎了口氣,低聲道:“楊梅,我們歸去了。”
“孫女請祖母安,剛纔返來之時身上感染了灰塵,孫女特地歸去沐浴過後纔來給祖母存候,請祖母包涵。”杜衡端端方正的俯身施禮,口中說出的話兒也無懈可擊。
杜衡沉聲道:“我這便去說與老夫人。”紅菱閉上口再不說話了。
“女人,真冇想到昨兒是三女人找了大爺,大爺這才跑到棠棣院的。”公然紅菱一開口便是如杜衡猜想的一模一樣,怪不得杜鳶被剃了頭髮而杜鸝冇有,看來那人對府中的動靜把握的已經詳確到了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