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嫂趕緊繪聲繪色的說了顛末,“少夫人真是本領,世子爺這回也不護著他奶孃了,還想起來很多東西,都是他小時候讓梁嬤嬤收著的,甚麼漢白玉的扳指,玉雕的小馬,另有那些彈弓丸子,梁嬤嬤那裡拿的出來,那邊都鬨得要翻天了。”
宮中的太妃也命人傳出話來,要兩家各讓一步,諱飾住這件事情纔好,兩家都禁不起這麼大的醜聞,當時候國公爺的身份還是世子,正在軍前效力,家中的大小事情都是嫡母做主的,張家孃舅不依不饒,送來了朱嬤嬤,又非要給外甥留下梁嬤嬤,又要國公府承諾將來讓他外甥襲爵,這些都是小事,太夫人也就承諾了,等方奎參軍前趕回家裡,統統都灰塵落定了,太夫人是他嫡母,隻能恭敬,內心萬分不甘心也隻能忍著。
當年張氏中毒暴亡,國公府周到封閉動靜,方劑意好輕易撿回一條小命,好多天都不會哭鬨,都覺得這孩子嚇傻了,再厥後就哭鬨說娘是被他氣死了,又哭鬨著要找娘,也不肯要新來的奶媽。
鄭氏笑道,“人家小兩口瞞得是風雨不透呢,方嫂正和我說話,少夫人放著姐姐留下來的嫁奩都先不查了,儘管查梁嬤嬤,還讓她交出來世子爺這些年的月錢銀子,把個老婆子逼得要跳井了,這會兒她被少夫人關起來了。”
方奎點點頭,地上的丫環趕緊都出去了,玉潭看著婆婆笑道,“玉潭大膽,還請婆婆也躲避一時,我們有緊急話和公公說。”
“媳婦恨梁嬤嬤蛇蠍心腸,才用心折辱她的,也幫相公出一口氣,媳婦想那梁嬤嬤不過是一個奶孃,深得婆婆信賴的,她害婆婆做甚麼呢,兒媳猜想背後另有教唆她的人,那人纔是真正的凶手,不能讓真凶清閒法外了,梁嬤嬤諱飾了這麼多年,她如果胡亂攀咬一回,婆婆就更加死不瞑目了,媳婦讓她掃院子去,寧肯擔了刻薄的惡名,暗中設法套出她背後的那小我,還求公公為相公做主。”
玉潭趕緊說,“媳婦隻來得及查驗了金銀古玩那一塊,票據上的都查對清楚了,還多了好幾件宮裡頭賞的珍玩玉器,也有當年拿出去送人的,這些都冇留下記錄,又找不著白叟兒查對,兒媳命丫環重新做了賬冊,朱嬤嬤看管的很經心,連布匹綢緞都想著經常通風呢,可貴是個心細的人。”
的確就不敢再想下去了,玉潭也是一陣的顫栗,“公公,相公福大命大,這才逢凶化吉,媳婦大膽問公公一句,當年那些婆子丫環還都在嗎?另有梁嬤嬤她是婆婆的陪房丫環,我問了方嫂,她家老頭子倒是我們府裡的主子,是婆婆做主婚配的,她暗害主母,相公說她還在屋裡翻甚麼東西,也不曉得她翻到冇有,兒媳想找到幕後的真凶,為婆婆報仇,也幫相公出一口氣。”
穎國公方奎公乾期近,為了賦稅等事和戶部尚書周旋了一天,晚間天子又賞下宴席,席間少不得鼓勵幾句,待到他回家時,天已經黑透了。
陳年的舊事被翻開了,方奎也是驚怒交集,看著麵前嗚嗚痛哭著的兒子,方奎幾近怒不成遏了,“這個天殺的賊婆子!”
方奎讓方劑意先出去歇著去,他有話要問的,方劑意還要不肯,方奎性子暴烈,眉毛跳了幾跳,玉潭趕緊扶他起來,“你先出去躺一會兒,我聽了公公的叮嚀就出來了,瞧瞧你這個模樣,公公看你豈不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