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坐了這麼一會兒,喝了本身愛喝的茶,氣已經消了一二分,雖對顧蘊的畫仍意興闌珊,到底還是看向了何福海:“呈上來朕瞧瞧罷。”
皇上不由嘲笑道:“他們幾時逼迫你了,事情是朕與你說的,不容你回絕的也是朕,你這話是在說朕逼迫你了?得虧朕不是讓你做旁的事,隻是讓你納一個側妃,如果真讓你為朕去拋頭顱灑熱血,你難道更加惱朕了?”
她就不信賴,在宇文承川把話都說到了阿誰境地後,皇上還會對峙將妮娜公主指給宇文承川,那豈不是承認他不如慕容氏的曆代天子,大鄴不如大周了?任皇上多昏聵無能,也不成能承認這一點的,何況皇上與昏聵無能,臨時還真不沾邊兒。
皇上滿腔的肝火便一下子散了大半,想到了暮年他隻要宇文承川一個兒子時,他對他的心疼和看重,一如宇文承川與顧蘊大婚當日,宇文承川去拜彆他時一樣,他的心不自發便柔嫩了下來。
可皇上心頭那口氣又委實憋得他難受,憋得他不對宇文承川收回來不痛快,可不就隻能另尋由頭叱罵宇文承川,對他發脾氣了?
見宇文承川還傻站著不動,忙一把拉了他一道跪下,宇文承川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忙也說道:“兒臣謝父皇隆恩,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皇上方纔與顧蘊說話時,雖已消了氣,卻仍不肯看宇文承川,現在聽了宇文承川的話,感覺本身終究贏了,內心大是熨帖之餘,終究肯正眼看他了:“你說你曉得錯了,錯在那裡啊?你說的那些,就跟朕想不到似的,還不如你媳婦兒通透,曉得朕若真惱了你,早直接下旨指婚了,又豈會被你氣成如許,若不是你媳婦兒替你畫畫討情,朕纔不會這麼等閒就諒解你!還跪著做甚麼,還不快扶你媳婦兒起來,你皮糙肉厚的倒是跪多久都冇題目,太子妃如何受得住?”
宇文承川聞言,忙重重叩下了頭去:“兒臣不敢,兒臣的統統乃至性命,都來源於父皇的恩賜,兒臣如何敢惱父皇?若本日父皇真要兒臣拋頭顱灑熱血,兒臣毫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此事兒臣的確不能從命,還求父皇明鑒,兒臣還是那句話,莫非我宇文氏,竟連慕容氏都不如了不成?”
她畫畫的過程中,她是因為不敢分神以是冇有說話,且皇上不開口,她也不敢說,宇文承川與妙貴嬪與她一樣,也是不想再觸怒皇上,何福海就更不敢說了,乃至殿內溫馨沉悶得一度讓人快喘不上氣來。
顧蘊聞言,忙笑向皇上道:“臣媳雕蟲小技,若不是為了讓父皇消氣,也不敢獻醜,父皇實在謬讚了,並且父皇平日賞臣媳的東西已夠多了,臣媳實在冇臉再偏父皇敬愛的藏畫了,隻要父皇彆再生太子殿下和臣媳的氣,便是對臣媳最好的犒賞了。”
宇文承川點點頭:“最首要的,還是你充足機靈充足靈慧,就憑一幅畫,便把一場危急化解了,蘊蘊,我已經無數次的感激過老天,能把你賜給我了,可現在我卻不得不再次感激老天,隻要有你,我便是落空得再多,也微不敷道了。”
皇上到底還是鬆了口:“何福海,取文房四寶來給太子妃。”
顧蘊很天然的就反抱住了他,才靠在他的胸口低喃道:“有你,我才真要無數次的感激老天,感激之前所受的那些磨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