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恰是玉樹瓊葩堆雪,最是天寒地凍的,幾人隻把他往那最嚴雪結冰的地拖去,再往地上一丟。
苟大起了一絲但願。
“娘,奶奶,爹他冇氣兒了。”
“我本就不備著殺你,方纔那番行動,隻是為激你的話,像你這般不顧旁人好活,自個貪生惜命的,須得讓你受受瀕死的滋味,方纔會實言交代。”
君洛顧昭和去時,她被迫服了好幾軟骨散,又被鐵條鏈子困著,現在歪倒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死,了?!”
苟大惡狠狠地想著。
顧昭和側頭,向君洛輕問道:
想著好歹讓那些人停手,最好是不管顧他,一走了之。
他想大吼大呼,可禁不住女孩兒撞得太急,他連半個字都喊不出。
顧昭和冷冷一笑:
苟大頭暈,便藉機閉眼,隻假裝昏死了。
一大桶一大桶的水又朝他潑來,他身上結的冰愈來愈厚,直成了那大冰坨子。
采璿五兒冇見慣,皆驚叫。
他的皮肉,舌頭,本緊緊黏在冰上,現在猛地一拉扯,竟撕下一大塊皮肉,他周身高低,現在血肉恍惚,少有好肉。
“咚!”
唯有玉容不幸些,因她會工夫,天然是最受防備的。
周身的寒意,砭骨,刺痛他五臟六腑,他喉嚨裡不住翻滾著哀嚎。
女孩兒黑眸陰沉沉地,盯著他,像極了餓狼崽子
模糊見著是個格外肥大的女孩兒。
“死,妮子,冇長眼,還不快來,還不快將我身上的冰都刨開!”
苟大趁他們一起遠了,纔敢扯著嗓子,撐著最後一口氣,奄奄一息地沙啞道:
“不知那裡的野鬼雜種,投身到我肚子裡,禍害了這麼多人,早該絕命了。”
他想怒罵,更想告饒,可方纔張嘴,舌頭正觸到那冰上,被粘得死緊。
麵朝地,背朝天。
“另有一些女人,趁著這亂,倒也逃了。”
“姑奶奶說了,饒我苟大賤命的。”
一下,兩下……
“殺你,一刀的事,於你,太等閒了。”
苟大隻覺這慢條斯理的扯他皮肉,竟比猛力之下更不好受,當她是心疼他這當爹的,便嘟囔道:
苟大忽覺不妙。
原是一大桶井水,直直地將他重新澆濕到尾。
“死了,便好,老天有眼,可收他去了。”他老孃顫顫巍巍隧道:
“你苟大,喪儘天良,讓那麼多妻離子散,他們心中之痛傷,無異於鑽心剜骨,你早該嚐嚐這被剖皮抽筋,不似人的滋味。”
隻聽著女孩兒放開嗓子,脆生生地:
恰是那知春樓方向,沖天火光,劈裡啪啦地,燒得塵灰亂散,漫天雪俱黑。
他頓了頓:
又是一層皮。
她猛扯著他的頭髮,像苟大平常抓扯她,她娘,她奶一樣,用力得抓扯下幾縷,再揪著餘下的,狠命將他頭往地上撞。
若僅是這般手腕,他苟大還能受住。
原是有人提著他的脖頸,竟硬生生地將他從冰上撕扯開。
留下的幾人將苟大折騰得去了大半條命,又往他身上嚴嚴實實澆了幾大桶水,方罷了,隻留他單獨等死。
也是,這般凍幾刻,就算不死,也去半條命,手腳也該壞了。
君洛手一動,是枝不起眼的竹笛,他悄悄吹了三兩下,馬上有人從窗戶躍出去。
真狠,苟大又恨又懼。
她力道小,又因存了用心,行動格外遲緩。
那該被萬人騎的賤貨,該被打耳光扇死,用鞭子抽死的賤貨,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