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深看他一眼：“想不到，你倒是有忠心，隻是你這忠心，實是錯想，錯用，想我們娘娘最是仁慈刻薄，又與如香夫人有姐妹舊誼，你摧辱夫人，到底也摧辱了娘娘臉麵，若夫人起個抱怨，娘娘為大師平和，指不定會罰你一罰。”

侍衛立馬笑道：

他不通傳出來，安閒外頭盤桓打轉，不過半晌，自有內侍喝到：

侍衛忙攔了他，抓了一把碎銀子塞去：

“你這守門的風吹雨淋慣了，倒也練出了響雷大的膽量，這般燙手山芋似的差事也敢攬，想來是你嫌命長了，隻是你敢接，雜家卻不敢應，少不了你白跑一趟，隻說娘娘晨安息了。”

侍衛哪敢接，推讓再三：

皇後孃娘纔是頂頭上的端莊主子，他明曉得這兩人素不睦，還要趕去通傳，豈不獲咎？可如果不依……

說罷拂袖便要走。

“主子不懂事，你這底下人更不懂事，既領命了，快去快回方是事理，這般磨蹭，想來是要躲懶，你要躲懶，尋個偏僻處自歇歇也就罷了，如安在景仁宮前，平白生出些是非懷疑？！”

“你且記取你本日答允這話。”

“如香與陛下是君臣之彆，男女之分，深夜冒然相議，不免又多生些口舌是非，相互潔淨，最好。”

“公公，您道我慌不慌？那但是個妖精狐狸似的人物，若真讓她見著陛下，豈不是更讓娘娘添堵受氣，我如何願應她，不過是權宜計罷……“

侍衛笑道：“公私有所不知，鄙人並非諸位娘娘宮裡人，倒是東南小角門子看管的侍衛，今兒受那如香夫人所托，捎個求見的口信，這才夜裡趕來衝犯。”

“請夫人指導。”

陳國皇後，也是世家大族的出身，雖不及如香仙姿佚貌，到底是德才兼備，又有金玉合座之貴重，母範天下之派頭。

如香語氣柔清，卻甚是果斷：

“那裡就言得上‘謝’字的，是職責分內，夫人折煞我等也。”

如香推歸去：“倒另有一事相求，請大人替我傳個信兒，隻說如香求見皇後孃娘。”

如香笑道：“大人定是見怪我，這內心頭啊，指不定怎的排揎我讓您擺佈難堪，可您哪曉得，我如何是刻薄難堪您，倒是為您討大封賞，大出息。”

他頓了一頓：“您瞧，方纔我那番磨蹭盤桓，卻不是偷閒來著，實是想讓她吹風受凍，哪怕晾她一時半刻，也是替娘娘解氣，鄙人鄙人，也隻能搗弄這藐小明堂。”

這侍衛接瞭如香腰牌，一起上侍衛宮女，並內臣宦者，無人敢攔他，倒是徑直到了景仁宮門口，方停下了。

“夫人這話……”侍衛愈發驚奇不定，可瞧著如香神淡清定，忙作揖道：

如香發笑道：“您這大人倒會說頑話，我是自言自語，又哪來的本事教誨您。”又奉上銀錢一袋：

“公公錯怪。”侍衛笑著作揖道：“實是受命前來，求見娘孃的。”

侍衛喜笑容開道：“那便是我積了福，公公願以實話回稟，與我已是大提攜，我如有來日，定好生相報。”

內侍聽後，不免嘲笑：

侍衛聽著，仍遲疑躊躇，這如香夫人當然得聖心，可畢竟不是天子之妻，後宮之主。

“甚麼人？鬼鬼祟祟的，逮你見娘娘去！”

侍衛笑道：“如何是摧辱呢？我不過是大雪天滑，腳程略慢了些，在冰上好些個踉蹌，才彆扭遞了話，便是不給賞，也萬不該作罰的，至於娘娘，聽得動靜，也是立即召她見過，這番情重恩深，她該感激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