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目光閃了閃,開端思慮起本身到底要製甚麼毒。剛有了點眉目,提筆寫了兩味藥,便聽簾子響動,抬眸一看,倒是一身月白袍子的戚麟。
所謂的後遺症跟暗影,大略如此。
蘇綰倒沒想到這一層,經她這一提示,也想起來了,倉猝道:“將黃連改成甘草,快…”
戚麟見她換了個話題,鬆了口氣,雖感覺那口井沒甚麼都雅的,但見她向前走去,也忙跟上。
自家蜜斯可真是個促狹鬼。
“你說,邊關到處都是黃沙,這裡明顯有綠樹的。”蘇綰聳聳鼻子,不滿道。“你說,這不是哄人是甚麼?”
“我在想戰事甚麼時候能結束。”蘇綰仍舊保持著托腮的姿式,無法道:“這裡也太無聊了,我倒是想去疆場看看,但你們偏又不讓。”
正籌辦將方劑交給青黛,讓她去將藥搗成粉末撒進井裡,想了想,臉上又暴露一抹壞笑,加了一筆:黃連四錢。
戚麟回過神便見蘇綰怔愣的模樣,瞳孔微縮,嘴唇微張,雙眉緊蹙,頓時忍不住笑了:“你如何了?”
“這打趣可不能隨便開。”戚麟撣了撣衣袖,彷彿不經意間道:“不然你身邊不謹慎多了幾個保護,那可就不是我能節製的事情了。”
蘇綰喝了水,證明瞭本身的診斷,埋頭想了一會兒,纔對戚麟道:“就算是我徒弟來了,也不能僅憑評脈便將統統的毒物都查出來,曉得內裡到底有甚麼毒,才氣製出呼應的解藥。”
平日隻道都司蘇策是個麵冷心冷的,戚前鋒常日看著和順有害,卻不成想冰臉之時這般滲人。
撂下這一句狠話,戚麟這才拂袖拜彆。隻留下那小兵在那兒瑟瑟顫栗,直抹盜汗。
蘇綰回了帳子,提筆而寫:升麻三錢、玄蔘兩錢,連翹一錢,大黃四錢、大青葉兩錢,苦蔘三錢,紫草一錢,黃芩兩錢。
蘇綰輕笑:“戚哥哥,你感覺,蠻人敢大老遠的跑到我們的營中在水井中下毒麼?”
戚麟苦笑,現在恰是非常期間,待在營帳裡都不必然安然,又如何能隨便出去?傳聞他剛中毒的那一天,當晚便有人前來劫營,還好戚光早有籌辦,才沒讓人鑽了空子去。“現在不能去,今後……”
“不嚐嚐我如何肯定這內裡到底被下了甚麼毒?”蘇綰白他一眼。“這口井還想不想用了?”
蘇綰在麵對葉軍醫的時候說得頭頭是道,但是還是有一兩味藥材沒有診出來,固然不影響醫治,但她內心始終是堵著的,以是才來此地檢察。
蘇綰忍不住鼓了鼓腮,竟然被威脅了。戚麟一貫擔負被她威脅的角色,這時候竟然還威脅起她了,造反了造反了…R405
說來說去,還是有內奸。
戰事平複,她便也要跟從回京了,又那裡能隨便出去?她聳了聳肩,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而是道:“算了,我還是去看那口井吧。”
蘇綰睨他一眼:“是你說要幫我忙的,這會子又來說幫不了。我又沒要你酬謝拯救之恩,你如果幫不了我,誑我做甚麼,何必來?”
蘇策固然不放心戚麟,但更不放心虎帳裡那些五大三粗的兵士,故固然滿心不肯,卻還是板著臉同意了。
黃連,微寒,無毒,喜冷涼、潮濕,其味入口極苦,鄙諺雲“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即道出了此中滋味。
蘇綰手指在桌上畫著圈圈,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緩緩說出兩字:“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