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是說……這是傳言中的天水碧？”遠書見顧衣這般說問道。

顧衣被嫣兒的話弄的滿頭霧水的，但是在瞥見她身邊那穿戴杏色衣服的小丫環如有所思的神采盯著她們二人，見著她看來趕緊吃緊的移開視野的時候，顧衣心中格登了一聲看向坐在那邊嘴角帶著淺含笑意的嫣兒！

這邊顧衣與墜兒主仆三人正說著話呢，卻聞聲內裡有小丫環回話道：“蜜斯，嫣姨娘來了。”

彙集淩晨葉子上的露水，幾次的在上好的冰蠶絲上暈染，所染就的色彩才氣這般輕靈，恍如果江南煙雨下的第一抹碧綠色。

碧綠的色彩，恍如果凝了江南初春煙雨第一枝新芽的碧綠色在空中擺動；整件衣服做工素雅，隻用銀線勾畫出了幾枝蘭花，在陽光下如同一泓清泉活動。

等著臨氏與顧至遠二人分開後，遠書謹慎的將臨氏帶來的承擔翻開查抄了一遍，非常謹慎。

顧衣氣的神采白了白，那日她還成心出言為她得救，卻未曾想救下的是條毒蛇，反而被她咬了口。一想明白這點，顧衣嘲笑了一聲，嫣兒都將統統算計好了，她再多說無用，便道：“固然嫣姨娘出身青樓，卻未曾想是個知恩圖報極講義氣的女子。”

嫣兒是個刺頭，張氏對於不了她便將肝火遷到了趙姨娘身上，不幸趙姨娘本就是溫吞的性子，倒是成了張氏的出氣筒！

“夜雨染整天水碧，朝陽借出胭脂色。”顧衣不由得歎道。

算起此次來，顧衣見過嫣兒不過是才三次，她何來的拜謝之說？

宮中備受元樂帝寵嬖的周後，因性愛綠色，所服衣裝，均尚青碧，豔妝高髻，這天水碧，也是周後本身首創染成。

顧衣嘲笑一聲，嫣兒掩口輕聲笑了笑，在顧衣耳邊低聲道：“妾身曉得四蜜斯惱了，隻是妾身也是萬不得已，這顧家的水太深，若妾身一小我的話可不知能活多久呢。”

顧衣咬牙低聲道：“那嫣姨娘也犯不著將我拉下水！”

後周後病故，元樂帝一把火燒了宮中的織錦坊和天水碧的製作體例，而後曾經冷傲於宮闕中的天水碧，在長安城中再無人能得一見！

固然就此來看，這衣服除了都雅點以外再無其他的題目了，但是顧衣卻不敢掉以輕心，讓遠書妥當的收好，遣墜兒出去刺探一番。

聽了墜兒的話，顧衣淡淡的笑了笑道：“此次衛王妃倒是下了很多的本錢。”

傳言中當年她被封為皇後之時，元樂帝不顧李氏尚黑的傳統，周後的鳳袍便是用天水碧織成的江山錦而成。傳聞當年見過周後奉化的人皆言那一日周後身服青碧之衣，衣裾飄蕩，愈覺逸韻風生，直教萬物無光。

也怪不得林嬤嬤這般，畢竟自從嫣兒到顧家不太短短數旬日的時候，便將二房鬨的天翻地覆。看似暖和的嫣兒，和刁悍的張氏對陣起來涓滴不逞強。

不過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子，雕鏤著牡丹、芍藥、芙蓉三蒔花朵，栩栩如生，在盒子邊上纏繞著青枝，非常精美都雅！

宮中打扮也傳到了長安城中，長安城中的各大裁縫坊中最為風行的也就是碧綠色，隻是內裡仿照的再像，卻也織不整天水碧。畢竟以冰蠶為錦布，再每日著露水暈染，需得上百的宮人半年才染成一匹的天水碧，也就極儘豪侈的皇家才氣織成。

聽出了顧衣話語中的諷刺之意，嫣兒渾不在乎的笑了笑，喝了口茶，道：“固然嫣兒出身寒微，但卻也是恩仇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