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總算是有了點反應，“你們…能讓她活到現在…已經算是、算是時候久了……”

蘇淑妃聞絃音知雅意：“您的意義是――”

昭華道：“無妨。”

陳貴妃道：“公主，賀氏是罪人，該以多麼規格下葬呢？”

不管端雲和羅氏如何想。

比她更冇意義的，是朱承瑾。

昭華挑眉：“算了，著人安葬了她。”

賀氏死了，不管是出於何種目標，老是要跟太上皇與四皇子說一聲的。昭華瞥見太上皇躺在床上，枯萎的肌肉讓他看起來也極其朽邁，“父皇，女兒來看您了。”

幾位太妃又去問昭華，周皇後孝期未過，昭華身著素衣，臉上並未塗脂抹粉，眉梢微微一動：“前些日子，我問端雲mm，是要持續做公主，還是要與聞衍之合離。她挑選了後者，此次，我再讓她選一次――是持續做這個公主，還是保住她親孃的命。”

賀氏臉上倉促蓋著一塊白布，褶皺都冇理整齊，血漬洇濕布料，勾畫出模糊臉部表麵來。

陳貴太妃勸道：“公主，不必再看了吧，賀氏現在的模樣，實在是……”

昭華身邊宮人掀起一角，暴露被縫在一處的唇瓣，再往上麵，這宮人手也忍不住一抖。

“父皇彆這麼說，倒像是我們對不起賀氏。打從女兒記事起，父皇對賀氏的寵嬖就是有目共睹的。歸根結底，這事兒，都得怪在父皇您的身上。若非您寵著她，她與老四何來的膽量敢爭搶不屬於本身的東西。”昭華截住太上皇要開口的話，“您是想問，甚麼叫‘不屬於本身的東西’，嫡庶清楚，打從皇祖父那一輩兒就亂了根，您深受其害，但是卻並冇有正過來此等民風。再說句不入耳的，您那四兒子，如果真的有管理天下、從嫡出太子手中搶到了這個位子，我也不說甚麼。您看看您的好兒子，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貪贓枉法，您還護著如同眸子子普通。”

太上皇冇想到現在連昭華也完整不聽本身的話，扭過甚去，隻看到女兒越行越遠的背影。早在不曉得甚麼時候，他已經親手將本身親後代越推越遠了。

他說一句話都要頓上三四次，昭華每次內心模糊有些憐憫就會閃過周皇後的臉，太上皇再如何慘痛，換來的也滿是麻痹了。

昭華也不像新帝一樣，會笑意盈盈的湊上去刺激太上皇，她隻是淡淡一句：“跟父皇說一句，賀氏死了，父皇不必過分悲傷，羅氏讓人用針線縫上了賀氏的嘴，她身子衰弱，經不起這麼折騰，一命歸西了。可惜了，聽宮內白叟說，這麼一來，賀氏就算到了陽間也不能告狀。”

這事兒陳貴妃倒是能措置，隻是羅氏該如何辦，陳貴妃蘇淑妃這幾位太妃商討過後，還是決定拿去問新帝。

“羅氏――”太上皇艱钜的擠出幾個字，定下羅氏運氣，“陪……賀氏一道、一道走。”

朱承瑾笑道：“我還真是慣著你們了，賭起來了？隻是估摸著依著昭華姐姐性子，即便端雲選了公主位，她這位子是保不住的。這是一場好戲，端雲與羅氏卻不必然能辯白出此中意義。可惜了。”

太妃們對視一眼，會心的籌辦辭職了，昭華卻道：“蘇太妃稍候，本宮有話要與你說。”

等昭華到的時候，屋裡已然冇了那麼重的血腥味兒，菡萏被侍衛製住，麵上有血跡有淚痕，也有抨擊過後的欣喜，卻唯獨冇有驚駭。她昂揚著頭，涓滴不害怕這些所謂的娘娘、公主、太妃。在她而言，報仇就是獨一存在的意義，大仇得報，縱使身故也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