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叮嚀身邊的小二幾句，小二立即點頭，回身拜彆。未幾時，小二便端來一個小瓷瓶，恭敬地遞給掌櫃。

沈淩風目光微斂，薄唇微抿，過了半晌，方緩緩開口：“自從初瑤出過後，玄藥穀已落入太子掌控。且她曾說過，這朝氣丸是用人血煉製而成，是她最悔恨的東西。”

沈淩風沉默，很久，眼底的痛苦被一點點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果斷。他緩緩抬眸，語氣沉穩而果斷：“好，本殿會派人去玄藥穀取藥。但此事必須謹慎，毫不能讓太子發覺。”

方修然聞言，眼底掠過一絲迷惑。他在來之前，便聽聞外界流言，皆言三皇子因三皇子妃之死哀思欲絕，幾近瘋魔。可眼下沈淩風竟言她仍在，莫非他真的哀痛至神態不清？

方修然目光微微一凝，緩緩伸脫手，接過那隻小瓷瓶。他的手指摩挲著瓷瓶的大要，心中暗自考慮。

他閉了閉眼，似在壓抑內心的掙紮，聲音嘶啞：“本殿當然明白……可若用朝氣丸救她，她醒來後曉得本相，定會恨我入骨……”

掌櫃本來還帶著些許推讓之意，可當他看清玉牌時，神采微微一變，眼底閃過一抹驚奇，隨即換上一副恭敬的笑容：“本來是太子殿下的人，方纔多有怠慢，還請包涵。”

方修然收起瓷瓶，正要分開，掌櫃俄然出聲喚住了他：“客長稍等。”

小二見他穿著低調，周身氣味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壓，愣了一瞬，趕緊點頭哈腰地說道：“客長稍等，小的這就去請掌櫃的。”

“這位客長，不知有何貴乾？”掌櫃站定，笑容得體，眼神卻帶著一絲核閱。

方修然微微一愣，朝氣丸乃玄藥穀祕製之物，醫書上雖有記錄，卻極少流出。若果然有效，那確是救人一線朝氣之法。可隨後，他又感覺奇特，玄藥穀雖秘藥珍稀，但若隻是采辦藥物，何必如此慎重？

方修然拱手道：“微臣定不辱命。”

方修然的眸色微沉，不動聲色地說道：“自是有我的用處，掌櫃如有，儘管拿來，多少錢都可。”

沈淩風眼神微動，緩緩吐出四個字：“玄藥穀，朝氣丸。”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此藥如何服用？可有任何忌諱？”

掌櫃微微眯起眼，似在考慮，半晌後卻緩緩點頭，感喟道：“客長包涵，本店固然與玄藥穀有些來往，但朝氣丸實乃秘藥，非平常藥物，恕鄙人無能為力。”

沈淩風定定地看著方修然，眸色幽深：“本殿信你，務必確保萬無一失。”

方修然深思半晌，隨即問道：“莫非冇有甚麼體例能讓她醒過來嗎？”

掌櫃拿起瓷瓶，悄悄搖擺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語氣透著一絲隱蔽的笑意：“客長，這裡裝的，便是朝氣丸。”

方修然慎重點頭：“微臣明白。玄藥穀現在是太子的權勢範圍，此事需得從長計議，微臣願親身前去，探探真假。”

未幾時，小二便將方修然領到藥鋪後院的一間配房內，讓他稍作等候。不一會兒，門被緩緩推開，一其中年男人踏步而入，他身形微胖，麵色油滑，目光落在方修然身上時，帶著一絲摸索和警戒。

這家藥鋪在沈淩風的調查中，曾與玄藥穀有所聯絡，乃至悄悄販售過幾種罕見藥材。方修然心知這裡定有門道，便徑直走到櫃檯前，取出一袋銀錢，順手扔在櫃檯上，聲音降落：“去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