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初瑤的話像是毒蛇一樣,一點點鑽入她的心底,將她層層剝開的傷口透露在砭骨的北風中。
“如何會是你……如何能夠是你……”她的目光遊離,心跳如擂鼓般狂亂,她在驚駭,驚駭阿誰最不肯麵對的答案。
藥材房內滿盈著淡淡的藥香,木架上整齊地擺放著各種珍稀藥材。她諳練地翻找,很快便找到了急需的藥材。這些罕見藥材本該藏得極深,但現在竟如此輕易取到。
然後……喪失、哭喊、尋覓、絕望。
阿誰還不會走路的小女孩,在她懷裡咯咯笑著。
“你……”韋輕竹看著林初瑤,聲音顫抖而乾澀,“你……叫甚麼名字?”
林初瑤看著麵前幾近崩潰的韋輕竹,內心模糊感覺不對勁。剛纔那種歇斯底裡的反應,像是扯破了韋輕竹的明智。但現在,她內心惦記的倒是北風他們的性命,另有壓抑毒素所需的藥材。
當看到林初瑤安然返來,手中還緊緊抱著藥材時,他那一向緊繃的心絃終究鬆了下來。薄唇微抿,眼中掠過一絲難以發覺的溫和。
她顫抖著,聲音微小:“你……真的……是我……”
她親手摺磨的,竟然是她的女兒。
“讓她走!”韋輕竹猛地尖叫,聲音鋒利得刺人耳膜,彷彿用儘了全數力量。
她下認識地後退,聲音衰弱而顫抖:“不……不成能,不會是你……你哄人!”
她記起來了,當年林初瑤被送來時,已被毀了麵貌,她隻是倉促看了一眼,卻冇瞧見那道淺淺的疤痕!
她痛苦地吼怒,像是要將統統情感扯破,彷彿隻要如許才氣袒護那份幾近堵塞的懊悔與絕望。
這疤痕,這眉眼,彷彿將她平生的惡夢刹時擊碎。
韋輕竹俄然崩潰地抱住頭,聲音沙啞:“不!不成能!你騙我!你在騙我!”
“聾了嗎?!”韋輕竹怒聲喝道,眼神猩紅,彷彿下一刻便要失控,“我說,讓她走!”
林初瑤冷冷地盯著她,語氣冰冷如霜:“哄人?你覺得我會拿這類事騙你?韋穀主,你覺得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冇有報應嗎?”
韋輕竹猛地捂住胸口,心跳得彷彿要炸裂,她俄然感到一陣眩暈,像是被甚麼無形的桎梏緊舒展住。
時候在嚴峻的氛圍中流逝,直至東方微微泛白,藥終究熬製完成。
林初瑤神情一凜,眼底閃過一絲寒意,正欲開口,一道鋒利刺耳的聲音劃破房間的死寂。
北風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呈現,忍不住鬆了口氣,低聲問道:“林女人,冇碰到禁止?”
玄藥穀的侍衛們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不解。他們從未聽過穀主以如許的語氣命令。常日裡殺伐判定、陰鷙狠厲的韋穀主,竟然會放走一個突入者?
“不……不成能……”她喃喃地搖著頭,嘴唇慘白,心頭湧上一股寒意,彷彿被困在冰窖。
林初瑤微微一愣,但很快冷冷開口:“林初瑤。”
阿誰孩子顛仆時,小小的臉頰被劃出一道淺淺的傷痕,她自責地抱著她,輕聲哄著。
林初瑤終究撐不住,癱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沉甜睡去。
林初瑤敏捷取出藥材,研磨、熬煮、調和,行動純熟而判定。堆棧內滿盈著濃厚的藥香,氛圍中帶著刺鼻的藥苦味。
但是,剛邁出一步,房門口的玄藥穀侍衛立即抽出刀,冷冷地擋住了來路。
一種冇法言喻的驚駭和懊悔湧上心頭,韋輕竹的神采愈發慘白,渾身冰冷,像是被抽乾了統統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