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梅……扶我起來。”姒小巧有些支撐不住,她恨恨的看了一眼長樂宮中金闕玉宇人聲鼎沸,吃力的挺直身子。
天元大陸。
姒小巧跪倒在長樂宮門前,麵色如桃,麵前恍惚一片。
她話音未落,身邊一個端著果盤的綠衣宮娥便停下了腳步,她轉過臉來,眼中帶著一絲輕視的笑意:“喲,這是哪家的奴婢在這裡大言不慚呢,皇上也是你那賤嘴說找就找的?怕是連你家主子都冇這麼大的口氣吧?”
姒小巧雙拳緊握,一陣北風襲來,她打了個顫抖,忍不住猛咳起來。
宿世風雨二十五載,她是孑然一身滿手血汙的極道販子,異世重生,她纏綿病榻五載卻幸有親人相伴,不知是禍是福。
她已經持續幾天高熱不退,因此極重的咬著嘴唇,恰當的痛意能讓她保持復甦,起碼,她毫不能在現在倒下!
“你、你敢打我?!”那宮娥摸了摸臉上高腫的五指紅印,立時柳眉倒豎,她呱噪的一嚷,邊上的宮人便都圍了過來。
“公主、公主!”宮婢素梅滿目擔憂的看著她,一手悄悄觸及她的額頭,又極快收回,“公主,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你就聽奴婢一言吧!”
一聲清脆的掌摑讓四周的宮人們紛繁止住了腳步,素梅驚奇的看著本身揚起的手,卻發明姒小巧垂下的掌中率先沾了那宮娥的鮮血,公主,事事啞忍的公主竟然當眾打了皇後的人!
全冇了!
現在,冇了。
母妃紀氏和她的弟弟姒延徹,兩個大活人就這麼平空消逝!
“啪!”
姒小巧咳了兩聲,麵不改色道:“如何,莫非本公主還經驗不了你這個奴婢?”
“不,素梅——!”
弟弟年幼,幾次帶著宮婢去請太醫未果,終究她隻能親身出馬,不顧酷寒去太病院辛苦求醫,可返來時,寢殿內竟然空無一人!
“啪!”一樣一聲清脆的掌摑聲,力道卻比姒小巧方纔的要厚重很多,秦姑姑手上竹扇一揚,未及防備的素梅就像斷了線的鷂子般飛了出去,她滾落長樂宮的白玉階,染了一地煩複深重的紅。
“秦丹,你欺人太過——!”
“公主!公主你可要保重身材呀!”素梅早已淚流滿麵,她家公主自幼體弱,從小冇過過幾天舒坦日子,自打五年前一場大病,公主連性子也變了,不管病得再短長都淺笑以待,真真是叫民氣疼!
“聽你一言?就這麼糊裡胡塗的歸去?你也燒傻了?”姒小巧麵色愈發的慘白,她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卻早已在這個不存在於汗青長河的時空呆了五年,這五年,她幾剋日日纏綿病榻,幸虧有母妃和弟弟伴隨。可這個夏季,貴妃粱氏放肆,為一己之私剝削宮人炭火,宮妃們病的病死的死,就連一向安康的母妃也染了風寒,臥床不起。
而長樂宮宮門前那一抹孱羸輕靈的身影,卻較著與這熱烈之景格格不入。
“皇後孃娘正在跟貴妃娘娘敘話,三公主如果要見,恐怕還很多等些時候了,隻是……”秦姑姑瞥了她身邊的綠衣宮娥一眼,話鋒一轉道:“隻是綠翹這孩子是要送到太子殿下身邊服侍的,現在臉毀成如許,奴婢這邊也不好交代,還望公主不要見怪。”
“三公主談笑了,一個賤婢,公主當然是經驗得了的。”一道慎重泰然的聲音傳來,宮人們自發站成兩排,好為皇後身邊最得力的女官秦姑姑讓出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