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鎮內心明白，遂未幾言，悄悄撩開簾子進了東次間。

吃過飯，宋青葙倒感覺精力了些，拿起針線笸羅未做完的襪子接著縫，秦鎮在她中間低聲解釋，“林蒙說，二哥適值來，偶然中撞上比成心製造機遇要好，適值二哥過來，中間又跟著個章安，到時候五爺問起來也能有個見證。我深思著是這個理兒，本想跟你說一聲，可又感覺你必定分歧意，就冇說。錯全在我，你把林蒙趕出去，府裡這攤子事，你想讓誰管著？”

茶盅是官窯的青花瓷，茶是明前的君山銀針，水是清冽甜爽的玉泉水，茶泡得方纔好，清幽的茶香跟著霧氣淡淡地散在議事廳裡。

宋青葙冷聲問道：“誰讓你們脫手打人的？”

這話說得很重。

宋青葙所料冇錯，隔了小半個都城的宋修遠正在破口痛罵，不過不是罵宋青葙，而是罵秦鎮。

新月站在宋青葙身後，急到手裡的帕子都快絞爛了，林管家如何這麼剛強這麼倔強，既然曉得是夫人當家，從速跪下認錯，認了錯，夫人消了氣，也就完了。

她的雙眸染著盈盈水意，長長的睫毛上掛著一滴淚珠，看上去如同淩晨滾著露水的荷花，楚楚動聽。

章安越說越憤恚，臟話跟著出來了，“奶奶的，都說親不過郎舅，秦鎮就是了四六不分的惡棍，半點情麵不講，連大舅子都敢下狠手往死裡打。”

前次，驚嚇之餘，她說出那些無情的話，多少也有些不安。二哥行事太不鐺鐺，可貳內心是想為她好。

聽到他分開的腳步聲，宋青葙莫名地感覺委曲，淚水噴湧而出，刹時濕了滿臉。

還要再罵，秋綾拿帕子拭去他唇邊的水滴，輕聲道：“二少爺還是靜下心好好養傷，等能走動了到清平侯府門口去罵，如果仍躺在床上，罵再多，秦鎮也聽不見。”

他很聰明，又善解人意，每次叮嚀他做甚麼事情，都會做到儘善儘美，幾近挑不出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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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火突然散去，宋青葙咬咬唇，聲音遲緩清楚，“既然認錯，就罰你兩年俸祿。”

秦鎮遊移著不想走。

藉著微小的天光，秦鎮看到宋青葙背對著他側身躺著，被子隻蓋到胸前，穿戴素白中衣的肩頭跟手臂都露在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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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爺正在聽小曲，手指拍在膝頭，跟著尺八的節拍打著拍子，過了好久，才慢慢道：“你們去清平侯府乾甚麼？”

“阿青，”秦鎮握著她纖細卻冰冷的手，低低地喚，“阿青，醒醒。”

宋青葙小口小口地喝著茶水。

褚永沉默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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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綾笑笑，“去大興的田莊，秋絹的公爹是莊頭，秋絹也好幾年冇見到二少爺了，你去了，她指定歡暢。”

五爺皺皺眉頭，“你歸去吧，讓二郎好好養傷。”

千玉笑笑，“待會夫人定有叮嚀。”

秦鎮倉猝否定，“他們該罰，我也該罰。我是感覺林蒙聰明無能，你打他幾板子就行，趕出去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