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條說完,不但媒人驚得目瞪口呆,就連大表嫂也張大了嘴,半天合不攏。
大表嫂撐不住笑,“你就直接說甚麼樣的人家能夠嫁就行。”
大舅母看著插金戴銀的媒人,不卑不亢地說:“我們付家就這麼一個閨女,當年老太爺給小姑選姑爺的時候立了八條端方,現在我這個當舅母的少不得原樣搬過來,你們考慮著如果能做到,我們就往下談,如果做不到,那就算了,男婚女嫁各隨其意。”
二孃舅的生辰是仲春二十七,大舅母就算二十八解纜,從濟南府到京都,這一起也夠趕的。
克妻的事兒,他要劈麵對宋青葙講。
應當是嚴峻吧?
宋青葙鬆開手,“家裡人丁簡樸,和和美美的,窮富無所謂,男人有本領天然好,冇本領隻要誠懇聽話也行,最煩那種本身冇本領還愛耍威風的人……唉,說這些也冇用,我如許的名聲那裡還輪得著挑彆人?”
兩個媒人麵麵相覷,各回各的主家。
他悄悄攥緊拳頭,極力平心靜氣地答覆:“之前年紀小犯胡塗……我,我會原本來本跟宋女人講清楚,今後決不會……”眼角瞥見桌上的字據,張口咬破食指,在字據上按了個血紅的指印。
秦鎮身子猛地一震,該來的,終究來了。
鄭夫人氣得拍桌子,“這還瞪鼻子上臉了,我不信,除了她,顯哥兒就冇有瞧中的人。”
正要出門,瞧見灰衣前襟沾了幾滴墨汁,又轉頭換了件稍光鮮的鴉青色長衫。
碧柳放下心來,又問:“你說,鄭三求親也就罷了,秦鎮也跟著摻合,他不是剛死了老婆冇幾個月?”
看來秦鎮真是命裡克妻,宋青葙連連點頭,此人絕對不能嫁,她還想多活幾年。
秦鎮聞言卻二話冇說,直接叮嚀遠山研墨。
碧柳將銀錁子收好,麵色憂愁地問:“女人真籌算修行不嫁人?”
見到大舅母,秦鎮躬身施禮,“秦鎮拜見舅母,”取出寫的字據來,“舅母所提,秦鎮俱都承諾,隻這最後一條,秦鎮至心求娶宋女人,定會與她廝守畢生……我,我不會休她,也不會與她和離,請舅母成全。”
自扁擔衚衕出來,秦鎮抹抹額頭的汗,打馬往三聖庵跑去。
宋青葙毫不躊躇地說:“這兩人,都非善類,我不想嫁。”
大舅母笑笑,“不急,空口無憑,讓你家大爺寫個根據來纔好說話。”
宋青葙沉悶地行至窗前,“我也不清楚,按說,我跟他八竿子打不著,他如何就曉得我這號人?難不成,他是因為名聲太差找不到中意的,想跟我拚集拚集?可我不想跟他拚集……”順手推開窗戶。
這麼大的男人也會嚴峻……大舅母模糊有些好笑,可很快掩住這絲笑,沉聲問道:“你為何相中我家大女人,你之前見過她?”
大表嫂想想也是,便不再勸,又籌議了些嚕囌小事,吃過齋飯就告彆了。
大舅母嚇了一跳,卻冇動聲色,還是淡淡地說:“把你的庚帖留下,我找人合合八字,三天後給你信兒。”
兩家媒人異口同聲隧道:“付家舅母說來聽聽。”
至於清平侯府的世子秦鎮,她問過秋綾,名聲比起鄭三來隻要更差,並且他還克妻,絕對嫁不得。
冇多久,碧柳便返來,笑嘻嘻地說:“師太正陪個老婦人說話,那人誇點心做得好,賞我個銀錁子。”獻寶似的拿出來在宋青葙麵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