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見從嬤嬤入內,神采冷沉,“喚幾個婆子將那賤婢的屍身抬出去,齊氏見不得血腥,那賤婢之事便交由章氏去措置吧,崔氏受了驚嚇,讓她自去安息。”
章氏有些不耐煩,卻也不能在現在與她撕破了臉,畢竟她不曉得崔氏還會不會做其他的手腳。
慕梓煙見崔氏鬨騰的夠了,深知老夫人這明麵上是偏著章氏,實則是縱著崔氏敲打章氏。
慕梓煙打著頭陣,跟前丫頭提著燈籠帶路,她走得極快,身邊的碧雲與芸香也倉猝跟著,身後的太醫與鐘慧也隻是快步前行。
春雨與采蓮早早得了動靜,自是有了戰略,趕緊衝了出去,春雨再一次地撲嚮慕梓煙,如果卻不像之前那般打動,而是隔著她三步之遙的處所跪下。
崔氏一愣,緊握著那簪子的手鬆了鬆,抬眸瞪眼著章氏,她自是曉得老夫人現在喚她前去是為何,但是,倘若現在去了,她又怎能甘心,她的寶貝簪子啊!
齊氏見慕梓煙衝著她笑得甚是明麗,她沉吟半晌,勉強應道,“崔嬤嬤,你便跟著煙兒吧。”
慕梓煙停下腳步,春雨的聲聲響徹全部院子,連帶著背麵趕來的章氏與崔氏都聽得逼真。
章氏見慕梓煙開口,她又怎能辯駁歸去?隻是垂眸落淚,“現在也隻要大蜜斯擔憂著兮兒的身子。”
慕梓煙回身看向齊氏,又遞給崔嬤嬤一個眼神,隨即說道,“娘身子不適,不便前去,便早些回院中安息,讓崔嬤嬤隨女兒前去吧,嫂嫂也在一旁,娘不必擔憂。”
她雙眸射出一抹寒光,老夫人打得算盤當真是精,徹夜這番折騰,非論誰輸誰贏,最後得益的還是是老夫人。
章氏暗叫不妙,便見崔氏虎著一張臉,臉上感染著未擦乾的血跡,便行至齊氏跟前,“大嫂,徹夜這等子肮臟之事皆因二蜜斯昏倒不醒引發,正巧侄媳婦請來了宮中的太醫,便前去瞧瞧?”
她還未開口,便瞧見慕梓兮被采蓮扶著,慢悠悠地出了屋子,身著著薄弱的衣衫,外頭披著紅色狐狸大氅,整張臉慘白如雪,弱不由風地走了過來。
“三夫人,您這是?”林嬤嬤焦心腸問道。
“是,夫人。”崔嬤嬤垂首應道,齊氏便被抬著分開了長鬆院。
一行人便如此浩浩大蕩地入了“月溪院”。
“從嬤嬤,這小翠的屍身怎得還留在堂內?莫非不怕感染倒黴?”三夫人虛了一眼躺在地上冇了氣的小翠,那血還未乾,還在稀稀拉拉地流著。
她雙眸冷沉,並未開口,隻是悄悄地打量著春雨,又將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窗欞,微微地月光映照著,屋內燃著敞亮地燭火,印出慕梓兮肥胖的身影。
一行人呼啦啦地分開了長鬆院,剛纔還熱烈不已地院子,刹時變得鴉雀無聲,從嬤嬤命人清理著堂內的血跡,抬眸看向夜空中掛著的玄月,精光一閃,隻感覺徹夜凶惡萬分。
從嬤嬤出了裡間,垂首行至崔氏跟前,“三夫人,老夫人請您前去一趟。”
章氏並不上前,嘴硬地立在原地,“三弟妹此言何意?莫非是覺得兮兒昏倒不醒是裝的?”
章氏聽崔氏此言,氣結不已,卻也不能在現在再發難,隻但願兮兒不要露陷纔是。
現在最焦心腸便是章氏,疾步走著,不斷地瞅著火線的慕梓煙,恨不得直接衝疇昔。
“大姐姐……”慕梓兮半倚在采蓮的身上,待行至慕梓煙的跟前時,幽幽啟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