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勁脫去大夫袍，挽起白襯衫的袖子，抱著吉他，坐到一張桌子上。眼鏡冇摘，他輕掃一下琴絃，掌聲更加熱烈。

“我曉得她脾氣早熟，從小就不像同齡人，這是我的瀆職，我冇有給她一個暖和調和的家。但她出事以後，話越來越少，與疇前的朋友也根基不再打仗，實在她除了失憶，能夠更在乎的是落空了另一件……她或許有點自大了，我很擔憂她會得自閉症，你可否讓她多打仗一些朋友？”

歸去後，顧襄將采訪質料發給褚琴，又坐在電腦前寫了一會兒東西。

褚琴在電話裡對他說了三件事――

“不消不消，”郭千本朝後襬了動手，“我還要趕著上班，我就是給她帶點東西。”

“那跳個舞？”

男人“心領神會”，心頭大石落地。

於主任靈機一動，把顧襄推疇昔，“你幫手湊個數。”

又問了幾句，對方一一答覆了。

高勁朝顧襄看了一眼，“唔……”他對男人說，“等候就好，好好孝敬你父親。”

歇息了一會兒，側身看到此中一隻行李箱，想了想，她又爬起來。

電梯裡站著一個戴眼鏡的年青男人，他手上挽著外套，另一邊揹著一把吉他。

忙了一上午，中午又是佟燦燦送飯來。高勁摘下眼鏡說：“歸去跟你媽說彆再送了，到家幾步路，明天我歸去吃。”

顧襄一邊滑看老照片，一邊爬動嘴唇：“R1C3，7；R1C4，4……”

顧襄開著灌音筆，耳朵聽，眼睛看著牆壁，一心二用。

“很重的。”郭千本摸索著，“要不然我幫你拎上去吧，送你到門口。”

***

第二天上午，顧襄接到電話，坐電梯下樓。

莊秀雲說：“還好，就是嘴巴特彆乾。”

顧襄奇特地看向他……更蠢了！

每個字打出來都很困難，她閉上眼，回想著那些老照片。

三本上鎖的日記，一本《利瑪竇的影象之宮》。

顧襄做了個“7”，高勁剛幸虧紙上寫“7”，顧襄做“4”，高勁寫“4”。

她不睬人，高勁若無其事地又合唇笑了一下。

於主任回想完，笑了笑，道：“不成說，不成說。”

電梯門翻開了，高勁走出去，腳步頓了下，回身扶住正要闔上的門，盯著顧襄，親熱馴良地說：“你如果需求老照片，能夠問佟燦燦要。”然後點了下頭，算是跟她說再見。

高勁笑笑：“孝心可嘉。”

三本上鎖的日記，一本上都是塗塗畫畫，明顯當時她還不識字；第二本是拚音加筆墨。

很快又要輪到他值班……

於主任笑了笑：“來來，接著看。”

“有，當然有，有很多，就是要歸去找找。”

佟燦燦不情不肯地說：“我明天放假。”

高勁已經持續三天冇有午休，早晨十點後纔回。

“你看，這些都是重新裝修前拍的，我們都冇想到這個，還是高醫發展情。”

顧襄穿戴灰玄色居家服，手插在衣服的袋鼠兜裡，說：“冇有，我已經起了。他讓你送甚麼？”

如何會讓她插手？

護士長翻出高勁的朋友圈，公然滿屏都是病院舊照。

郭千本把袋子放到地板上，“呃，奶奶好，我是顧襄的朋友，來給她送點東西。”

“哼……”

“嗯。”顧襄回身開電梯。

大師一個個出去，顧襄走在最後，“你們有活動，我就不打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