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成全了岑中堂。”此言一出。梁啟超與天子都笑了起來。

“你是何定見？”

前次《排滿辯》之文一發，引發海內立憲派山呼海嘯般的迴應，或撰文或評斷或演說或辯論，將文章粗心漫衍於各地，無益共同了帝國憲政黨建立後的輿情風采。天然，此種對抗的根本並不對等，反動黨除偶有幾封電報被《帝國日報》挑選性地登載外，幾近冇有文章能夠見諸報端。而為數未幾的回嘴電報又偏生引來了強大火力，無數立憲派競相攻。從內容到立意，從用詞到句落，每一點纖細忽略與瑕疵都難逃他們的火眼金睛，常常被駁了個彆無完膚。

“要不臣仿效貪汙個人一事將其怒罵一番？”

“張翼這廝的膽量也忒大了一些……”

“這幫混蛋冇法無天。真覺得朕治不了他們？”

就殺人而言，以槍子最為迅捷，一發僅如知名指粗細便足以置人於死地，單就罵人而言，又以筆桿子最為短長，寥寥數出色之語足以將人罵得狗血淋頭乃至痛不欲生。獻《帝國日報》的言論陣地向來就是為筆桿子們籌辦的，而此中最具影響力和殺傷力的便是梁啟超――時人暗裡批評，康南海漸失帝寵，已淡出視野，梁啟超與楊度纔是立憲派中堅魁首。

“皙子也如是說。謂劉申叔既有悔意，又有章炳麟之證據，不如便還是登載，以撼反動黨。”劉申叔即劉師培，係與章太炎齊名之國粹大師，學問極高深，唯做人首鼠兩端，先入反動黨，後又叛出。林廣宇在穿越前對其所研討當中國中古文學史服從極其推許，謂其為“300年來中國中古文學史第一人”，可對他地節操亦有詬病，此番梁啟超提及，天子也想了好一會兒，一時難下決定。而所謂章炳麟之證據，倒是他與劉師培之間的通訊，但願通過他與端方活動，獲得諒解，不料劉師培厥後返國後公諸言論而為己晉身之階，此舉也一向為世人所詬病。

“妙哉，‘遠間隔反動家’不過六字，卻將此等人物勾畫得惟妙惟肖――黨魁空以反動大話為號令，煽動彆人後輩返國送命，本身卻一個個好端端地在外洋活著。那麼多次發難，所謂反動魁首如何不親身上陣？死了那麼多人，他們如何一點事冇有？真可謂一語中的！”

“孫文就是一傳銷魁首，殺之何用，得之無益。”

“皇上聖明，孫文慣會以大話欺人，不幸熱血青年被他們騙得一籌莫展。”

“是麼？”天子微微一笑，“那便需求再加幾點力量。”

天子長歎一聲，畢竟是愛才，便在心底諒解了劉師培，提起筆來在清樣上“刷刷”寫下數語：“明日將此刊為頭欄告白，務必讓東京世人曉得。”

“皇上宅心仁厚，可惜這幫人卻如此冥頑不化。”梁啟超感喟道，卻又想起了甚麼，趕緊說道，“《民報》被查封後，章太炎已與彆人勢如水火，事情期近。”

“情勢看好，卻不能掉以輕心。”天子深思半晌後道，“反動黨如蔓生野草，野火燒不儘、東風吹又生，一日鬆弛便會死灰複燃。現在輿情動亂、民氣機變，你們更是要抓緊統統機遇加以分化打壓。”

稍一體味，本來是開平的舊賬，張翼倒打一耙，竟然煞有其事地參劾周學熙一本，還列舉了對方十款大罪。天子的態度梁啟超早有所耳聞，早幾年便疾言厲色地下詔令張翼敏捷收回開平利權當然那是光緒這具軀體。與林廣宇無涉，前事未了，周學熙不去尋他倒黴已是萬幸，他倒反過來惡人先告狀，實在令人實在讓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