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楊士琦之死的保護，岑春煊賣力查辦的李德順一案便更加彆扭。本來直隸、山東紳商對李已恨之入骨，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早就有人留意跟蹤，證據堆積如山，而李常日藉著楊士驤的名頭驕橫犯警，字典上底子就冇有“收斂”二字，現在楊士驤垮台，楊士琦斃命，背景既倒，便是李部下的大小官僚也偶然為他擺脫，不等岑春煊至，早就將他所犯有的大小罪證網羅結束。新任總辦大臣孫寶琦固然與慶王、那桐友情不淺，亦不齒李的為人，便連一句好話都不肯意講――端的是牆倒世人推。

但李德順的頭砍不砍隻是小事，岑春煊的心機壓根就冇放在心上，他的重視力全在於此有關的其他世人之上――打李德順不是本領，本來就是將死之人，痛打落水狗既不是他的風格，也不是他的氣度。他暗裡裡對張南皮說：“此次奉旨出京，不打他一兩個大員震懾群小，不要說皇上那邊我交代不疇昔，便是俺老岑‘官屠’的名頭都保不住了！”

“不但是你，其他收了楊家兄弟銀子之人可同比參照辦理。”天子一字一頓地警告群臣，“楊家兄弟送了多少禮、何時送的、如何送的，朕已拿到賬簿，曆曆在目。銀錢來往標準暫定每年1000兩，低於此數者係普通情麵來往，不必究查；凡高於此數量者，均有納賄懷疑。朕現在給你們一個機遇，一個月內主動交出並坦承者，朕既往不咎；若負隅頑抗，企圖狡賴者，朕決不姑息。”

統統人都未曾推測，貪汙個人幾個字將成為維新年間的常用詞！第三次機遇 第二卷 囊括大江南北 第十七章 蓋棺論定

“還是得謹慎，兩年前的虧還冇有吃夠？”張南皮忽地睜大雙眼，“你要打誰，我內心稀有――該打！我也絕無貳言，隻是……”

“香帥，有你這句話便夠了，我已經有充足掌控，到時候鬨騰起來，不要你出言，你隻裝聾作啞便可。”

“人死為大，楊士驤多年亦有辛苦，此次剝奪財產便可，不必另行減輕。”

“稟皇上。臣等已經查明，楊士驤在北洋大臣任上兩年不足，所觸及不法銀錢出入共500餘萬兩，除少數純屬手續不完整而未及時入賬外，其他虧空約478萬1249兩6錢，此中擠占調用306萬9884兩6錢；小我貪墨38萬兩；交友私家133萬1365兩。”熊希齡將財務審計的成果大抵訴說了一遍，引得世人交頭接耳，載澤抬眼望去，張南皮神采大變。

張南皮眯著眼睛聽了半天，俄然把眼睛一瞪：“這是甚麼話，你要打誰？”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楊士琦一案移交法部措置，務必辦成鐵案。”天子把頭轉向修律大臣沈家本，“卿等既然訂正新刑律，朕覺得有一條‘钜額財產來源不明’罪似可插手，凡官員不能解釋清楚之支出且數額過大者，都可參照此條，科罪量刑對比納賄措置，以免有人存了取巧心機。”

“法部是何定見？”

岑春煊“官屠”的名頭太響，此番起複再用，直入軍機，早有人作順口溜：“前有曾剃頭，今有岑剃頭！”曾剃頭者，曾國藩也，殺長毛如亂麻。而岑春煊最善於的是剃官之頭，是故交還未出都城，各種動靜、罪證、控告源源不斷而來，依張南皮的說法，“李德趁便是砍上十次頭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