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朕便稍作竄改。”

——音樂、婚嫁為人之常情，不成剝奪人倫，此條改成官方輟樂七日，及出殯日另輟樂一日便可。

——亦可。林廣宇想這兩條就是在他阿誰時空也差未幾，不好竄改。

“哭哭啼啼，像個甚麼模樣？”林廣宇喝道，“起來！”

——國事龐大、政務倥傯，不宜隻重喪典，此條改成大小官吏左臂纏黑紗二十七日，官署公文封麵、紙麵、各報紙封麵鑲黑邊，寬約五分，亦二十七日便可。如此既無改記念記念之意，亦無庸停止普通政務。

“真有此事？”

第三條：王、公、大臣、公主、福晉、縣君、宗室公夫人詣幾筵前，副都統以上序立乾清門外，漢文官赴景運門外，武職赴隆宗門外，著縞素，朝夕哭臨，越三日，外藩陪臣給白布禮服；

第七條、越明日頒遺詔天安門，群臣素服，三跪九拜，宣畢後舉哀；

“不管輕重，歸正都還是仕進當差。”奕劻道，“外省的革留，太病院的降留就是了。”革是撤職，降是升級，但前麵跟了一個‘留’字，申明都是留任，並無大礙。

“皇上，既然此人招認不諱，應定個大逆不道、妖言惑眾的罪名……”載灃想了想轉過甚去問張之洞，“張徒弟，依律該處多麼科罰？”這兩天林廣宇“張徒弟長張徒弟短”的，載灃也改口變成了張徒弟。

“到明天滿四天了麼？”

“皇上是真龍轉世，公然有驚無險。”載灃天真，看來信賴了這個故事。

“皇上……”張之洞率先跪了下去，其他人也跪倒在地，載灃眨巴著眼睛，靜候下文。

第四條：至四日，王公百官齋、宿凡二十七日，過此則日哭臨一次，軍民除服；

——準奏。

“誰？”

第十條：……；

張南皮的話讓林廣宇非常驚奇——“太後大行，各省所薦的大夫跟太病院的太醫若那邊罰？”

奕劻等人固然將信將疑，但天子本來沉痾纏身他們是曉得的，眼下身強體壯、精力充分，實在大相徑庭，如果不是這個啟事，又當如何？

第一條：帝截髮成服，王、公、百官、公主、福晉以下，宗女、佐領、三等侍衛、命婦以上，男摘冠纓截髮，女去妝飾翦發；

這一聲宣諭是最好的止啼劑，杜仲駿當即就呆呆地趴在那邊，不哭了。張之洞看不疇昔，踢了他一腳，他才如夢方醒地復甦過來，連連叩首：“臣謝皇上不殺之恩，臣伸謝天恩。”

“扶他起來。”林廣宇又好氣又好笑，隨即一個動機在腦海裡閃過，決定借題闡揚一下。

林廣宇正要點頭，忽地又追加一句：“電詔各省總督、陸軍各首要官員親往京師祭奠……”

“皇上賢明，摺子中所言喪典為國朝曆次大喪之整合，事易境遷，可做刪削。”張之洞固然學問高深，但並非食古不化之人。

——此條牽涉職員過量，改成官署、虎帳、兵艦、海關、黌舍等吊掛國旗處各下半旗二十七日，出殯日下半旗一日，棺木駐在所亦下半旗，至出殯日為止，各員心中遙為祭奠，不必親往哭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