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鸞目瞪口呆,她為何會曉得這個?更何況……楚歸阿誰樣兒,平日裡彪悍狡猾心狠手辣地,血肉橫飛都不怕,怕注射?
楚歸閉著眼睛,向著她靠得近了些,繼鸞伸脫手指擦擦沾在他臉上的淚:“三爺……這工夫,你可千萬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且又想到昨兒會麵的時候,恰是歐箴對他用強的時候,繼鸞內心模糊猜到柳照眉為甚麼反應那麼狠惡,可惜當時心浮氣躁地,全冇顧及他的設法。
繼鸞不清楚他到底想說甚麼,楚去非也不介懷她不開口,自顧自又說道:“我聽聞當初你是被他強留下來的?”
這一夜,外頭更加不安好,槍炮聲一夜幾近未停,繼鸞守在楚歸床前,想到白日楚去非的那一些話,隻感覺眼睛不太舒暢。
他極力地望著她似的,又說:“我不會有事的。”
幸虧那大夫診脈後給了些不錯的話,纔算又讓繼鸞的心安寧下來。
繼鸞內心忐忑,幸而曉得柳照眉無恙,便也臨時擱下這宗,隻用心照看楚歸便是,不知不覺到了夜間,果然如繼鸞所料,自入了夜後楚歸便又開端昏睡,連晚餐也未曾吃,本來熬了粥給他,隻靠繼鸞哄著勉強吞了一勺後便再也不肯張口。
繼鸞見他如此,便也無法。
楚去非走到繼鸞跟前,停了下來,緩緩抬手,握上了繼鸞的肩頭,身子靠近,像是要擁一下她,卻終究又停下來:“替我……好好照顧他……”
楚歸發著燒,呼吸非常短促,有幾次像是要爬起來一樣,咳嗽的肝腸寸斷。
繼鸞一聽,內心打了個頓:“昨兒差點冇找到人是甚麼意義?”
老九點頭:“以是都不讓往前頭去了,城裡好些人從東南那邊兒避禍呢。”
楚去非轉頭看她一眼:“他驚駭注射的,你不曉得?”
楚去非望著繼鸞,唇邊漸漸地浮出一絲笑來,繼鸞本正在極力平靜,見了這抹笑,不由地想到些奇特的事兒,臉上就有點發紅,本來想說兩句,比方是擔憂楚歸之類,心中轉了幾個圈,還是罷了。
繼鸞便問:“那外頭的鬼子兵不是逼近了?”
繼鸞也顧不上跟他客氣:“白日還好些,這會兒又有些昏沉。”
“冇事兒,倒是昨兒差點冇找到人,把那幾個跟著的兄弟驚了一驚……誰曉得不過虛驚一場。”
老九道:“放心,先前我叫各個堂主點算過了,我們仁幫不比其他那些烏糟七八的,固然不是統統兄弟多安安穩穩地,但大半都還端方地留下了,等著三爺使喚呢。”
“冇甚麼彆的事兒?”
楚去非緩緩起家:“他早把心給你了,我現在把他的人給你,明白了嗎?”
繼鸞等楚歸安穩了些,便籌算出去看看景象,還冇出門,老九便道:“鸞姐還是彆去,城前已經戒嚴了,方纔大爺派了小我來,說是不叫出來走動,大爺傳聞三爺病了,還說等安穩了些他會來看三爺的。”
她死死地抱著他,親吻著他的臉頰,喃喃地低語著安撫著,楚歸的咳嗽緩緩停了,雙眸失神地望著近在天涯的她,他想說話,卻又不能開口,一開口便會咳到死似的,他死命地忍著,不能咳。
繼鸞本能地要回絕,楚去非卻回過身來,繼鸞瞧見他的神采,不知為何竟心中一震。
楚去非掀起他的袖子看了看傷處,見並冇有化膿,才鬆了口氣:“小花的性子古怪,既然是他對峙,就依著他吧……從小到多數是如許兒,不肯吃西藥的,熬一熬就疇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