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青青麥穗大又長，

“我也在為這事焦急！”

李曉梅反過來勸牛國璧，“國璧，你的這番話，不是說給炳武的，而是說給我的。我明白了該如何做。國璧，走，曹歸去！”

“曉梅知書達理，深明大義，有著一股俠骨柔腸，能掂來這事的輕重。”

餬口日日強，

“曹不想方劑，果然餓死人，冇法向下級交代，也冇臉見鬆柏峪人。”

“引開杜國泰！”為了製止私分瞞產，公社要求各出產隊必須在駐隊脫產乾部現場監督下打碾糧食，一邊打碾一邊就近入庫。脫產乾部數量不敷，又抽調了一批主動分子，稱為紅斥候，擔當監督任務。杜國泰是駐鬆柏峪的紅斥候，每次打碾糧食，他都寸步不離打麥場。

廟裡的壁畫被白灰塗蓋了，供桌成了辦公桌，一部手搖電話機將鬆柏峪和靜寧縣、故裡公社連接在一起。鬆柏峪大隊支書牛國璧和管帳俞打豹正在籌議隊裡的大事，幾百口人就要停夥，的確是火燒眉毛的事！

在下級三令五申的催促下，泰山爺的泥像被牛國壁砸掉了，泰山廟變成故裡公社鬆柏峪大隊部。廟門兩側的牌匾式春聯不知去處，廊簷下的柱子吊頸掛著冇有來得及改換的“鬆柏峪農業出產合作社”的牌子。有線播送裡傳出婉轉的歌曲：

土改後，俞世昌一家長幼分開酸梨樹下的世昌大院，住進世昌堡裡。俞世昌病死在服刑工地，俞炳武因公殉職，高牆大院隻剩下李曉梅、炳武娘、惠萍，冷冷僻清的。炳武娘受不瞭如此沉重的打擊，已經皮包骨頭，奄奄一息了。

2

炳武揹著他孃的棺材。他被炸得血肉橫飛，哪有屍身？棺材裡不過是放了那件血跡斑斑的衣服。下葬時，惠萍想起了夢中爸爸的話，小手伸進上衣插袋，公然取出一塊已經發黃的絲手絹，交給娘。曉梅一看，是當年炳武被辭退時本身送他的那塊手絹，絲線繡出的一行字也染上了血跡。睹物思親，她不忍心再看下去，將手絹照原樣疊好，重新裝入阿誰要命的插袋中。

鐘聲鐺鐺響，

“話是這麼說，人說有用飯的口就有想事的心，曹懷揣二兩淨肉（指心臟），不說不想不由人啊！”

歌兒傳四方。

餬口日日強，

“娘，我看得真逼真切，爸爸就站在炕沿頭！”

“糧食分開秸稈，連衣子顧不上簸潔淨就入庫了。有紅斥候監督，堆棧保管員儘管收糧，不操心交多交少的事。”

男女社員忙出產，

不管做甚麼呀，

有個幸運莊，

俞魏氏家的墳地在鬆柏坡底的楊家川，幾株古柏，枝葉稀少，貧乏活力。墳塋的主山是鬆柏坡，看似一匹駿馬，左青龍，龍山低徊，右白虎，虎山聳峙。俞魏丁佳耦占著第一排，自古男左女右，不消細看，左邊墳堆是俞魏丁。第二排四個墳堆，上麵長眠著馬娃羊娃伉儷。第三排冇有墳堆，空著。俞世昌病故在引洮工地，有力搬回，當場埋葬。第四排左起第一的位置，豎起一座新墳，這就是俞炳武的衣冠塚。

“杜國泰是個好色之徒,李曉梅冇出嫁時，就有事冇事地去李廣焼坊纏曉梅。此次來鬆柏峪駐隊後,也不管炳武罹難的事,仍然死乞白賴地膠葛曉梅。曹來個將計就計，殺一隻羊，買些菸酒，讓曉梅穩住這個傢夥。大夥兒把交堆棧的糧食就近找處所藏起來。搞它這麼幾次，就能處理大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