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不再是太常寺卿韓遷的少子,端妃韓琬的幼弟了,而是喪妻攜子討餬口的一介布衣。天家如何狼籍,又與他一介小小的布衣有何乾係?
以是都城裡的大事,聽起來就撓民氣肺。
她穿越的腳本但是種田經商,又不是機謀朝爭。
拋棄冗思,舒予表情鎮靜,輕聲哼著小曲兒將睡熟的小望之放在炕床上,掖好被角,一麵照看著,一麵想著一會兒該如何向韓彥開口,請他趁著借宿的這段光陰,教她認字。
到底是都城裡來的大先生,一舉一動,皆分歧凡俗。
他倒要聽一聽,宮裡頭,或者說是趙貴妃如何對外鼓吹延嘉殿那場大火的啟事的!
韓彥起初在宴席間就傳聞了白起的大名,大師言談之間都感覺他是獾子寨的異數,將來必定是這一輩的佼佼者,頗多欣羨。
韓彥垂下眼瞼,遮擋眼底的滔天肝火和錐心之痛,藏在袖子裡的雙拳骨節泛白。
獾子寨地僻偏僻,具有南北東西交叉的兩條大街的秀水河子鎮對於他們這些山戶來講,已經是平生所見的最為繁華之地了。
也就是這一分尊敬,讓長姐成了趙貴妃的眼中釘,肉中刺。
韓彥的神采一下子沉了下去,拳頭握得咯吱作響。
一個高材生要裝文盲,還真是有點困難。
清楚是元嘉帝聽信了趙珍兒的讒言,藉機剝奪了父親的權柄!
延嘉殿的宮人,早在長姐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就被她以各種藉口支開了,葬身火海的,除了長姐,就隻要誓死跟隨她的親信嬤嬤和宮女……
更何況,白起成心以此挑釁他,就算是他開口禁止,也一定能夠禁止得了。
在世人的詰問聲中,白起難掩對勁,瞥了沉默不語的韓彥一眼,抬高著聲音,神奧秘秘地說道:“前些日子,皇宮裡走水了!……”
韓彥心頭一凜,刹時挺直了脊背,雙拳在袖間緊握,目光也變得幽深暗沉。
韓彥當然冇有笑。
他曉得趙珍兒為人暴虐,卻不料她連枉死的人都要這般歪曲,不留口德!
又見白起一進屋就直衝他而來,便趁著世人和白起酬酢的工夫,高低當真打量了他幾眼。
大事?
西間裡,舒予放下被撩起一條裂縫的氈簾,眉頭舒展。
韓彥青白著一張臉,抿了抿下唇,卻終究甚麼都冇有說。
他能做的,不過是像其彆人一樣唏噓感慨群情,諱飾身份罷了……
獾子山地處偏僻,離著都城冇有千裡也有八百的,天高天子遠的,她操那份兒閒心乾嗎!
白起倒是少年心性,最是不肯意伏輸,隻當作冇有瞥見自家老爹的表示,上前一步,很有些顯擺地就教道:“韓先生既然來自京都,那必定傳聞前些日子都城產生的一件大事了吧?”
得寵?
甚麼叫天子聖明恩慈,特地與了父親半年的長假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