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萬山將衛長風扶了起來，後者再次看向了城外的流民，看向流民當中阿誰還在罵罵咧咧手舞足蹈的身影，緩緩的問出了心中的猜疑。

“你在想甚麼？”

那些讓他擔憂，讓他苦笑，讓他後槽牙模糊發疼，讓他攥著拳頭，讓他破口痛罵的事情，李家、臣子、天子，統統的這統統，垂垂恍惚，垂垂變的無所謂。

邱萬山沉默了，這一次，冇有頓時介麵，足足過了好久：“當初，如果朝堂之上有人以下官普通…以下官普通保了我，想必，本日也冇有這輕易追求的邱萬山了。”

“衛卿，朕應做很多事，想做很多事，乃至在夢中，都恨不得去嘗試一番，可總有人，攔在朕的麵前，朕如果強行去做了，反而，會害了更多的人，衛卿，朕的衛卿，幫朕，幫朕一償所願。”

隻要兩個字，可邱萬山卻明白是甚麼意義。

“是啊，便是朕，也猜不透這小子內心想著甚麼，又想要去做甚麼。”

衛長風還是凝睇著邱萬山，埋頭聆聽著。

衛長風動容，轉頭看向邱萬山，凝睇著。

“待你雙鬢斑白之際，任天下人如何唾罵你，你隻需出口二字，楚擎，足矣。”

“為何？”

南門的城牆上，三人立足而立。

“楚師…楚師等等，等等門生~~~”

那片荒地，在他腦海中的模樣垂垂變了，不再是放眼皆是枯黃色，有了紅，有了綠，有了奔馳的身影，乃至有了聲音。

邱萬山苦笑道：“大昌朝，已經有了太多太多的邱萬山了，卻無一人是楚擎，下官怕，昨日得知了醉客居一過後，怕，惶恐著，害怕著，怕的瑟瑟顫栗。”

“哈哈哈哈哈。”

衛長風還是開口問道：“為何？”

黃老四點頭，先是悄悄點頭，緊接著，又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邱萬山朗聲大笑，笑的極其稱心，極其高傲，也如黃老四那般，挺起了腰桿，挺起了胸膛。

楚擎還是罵著，伸脫手，罵罵咧咧的將那些跪倒的人拽了起來，也伸出腳，悄悄踹在一些流民的屁股上，還是罵著，笑罵著，流民們也笑了，傻笑著，笑聲彷彿會傳染普通，越來越多的人笑出了聲。

“那些，都是朕的子民，朕的子民。”黃老四的五指，越來越用力：“可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淋著大雨瑟瑟顫栗，被天殺的狗才欺辱著，殘害著，朕…”

黃老四走了，背動手，永久是那般將腰桿挺的筆挺，哪怕在萬軍從之放眼皆是敵賊，哪怕國朝儘是蛀蟲寸步難行，哪怕世家林立欲與皇權分庭抗禮，天子昌承佑的腰桿，永久是筆挺的。

黃老四轉過了身，看向了衛長風，結實通俗的五官，乃至帶著幾絲不易發覺的祈求。

昌賢也跑了出去，跟在楚擎身後大喊小叫著。

陶若琳不懂，可又像是懂了，也跟著笑，甜甜的，傻傻的。

穿戴常服的黃老四輕聲問道：“衛愛卿，楚擎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