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巧聽聞。”定郡公把玩動手裡的茶寵,淡而一笑,“聽著風趣,說與道長消遣。”
秦老太爺又規複以往視他如無物的神態。
“便就是長年晴和,靠江河用飯的哪有不濕被褥的。”秦侞暮將新泡好的茶倒了一盞遞給定郡公,“或許漁船年久失修進了水,濕了褥子有甚麼大礙,人無妨事纔是大善。”
秦老太爺眉尾一挑道,“春時的氣候是捉摸不透的,而定郡公靈敏,既看破了這氣候,何必說來擾貧道清淨?”
秦侞暮大略掃過眼當是邸報,心複興趣缺缺又不好拂定郡公的麵子,耐著性子一條一條往下讀。讀到中間,她臉上漲起點嫣紅,忍不住噗呲樂出聲來。
到了禦書房,天子在批摺子,梁世孫拎了食盒出來說皇叔我今兒給您帶來個好東西,包管您喝了精力抖擻心曠神怡。
立過春,一些家裡閒坐的貴婦開端設席宴賓。這幾日日頭足,中午曬得慌,大師穿很多耐不住熱。有些府上的掌事夫人腦筋轉得快,乾吃涼的怕朱紫們吃壞了肚子,就拿了溫過的奶和蜂蜜兌點子冰沙喝著解渴。
這但是討喜的差事啊!梁世孫趕緊表示,我能夠去送,這麼大的太陽還是彆讓女官姐姐走一趟,熱著了。
秦老太爺睨著秦侞暮,語氣略有些不滿,“你又下過河撈過魚了?”
梁世孫也不在乎,勺起紫薯泥就往口裡塞。
秦侞暮樂的這事兒得從幾天前提及。
定郡公一手半攏茶盞,一手支額,廣袖如逶迤的河川普通流淌在紅木雕葡萄紋嵌理石圓桌上。他還未及冠,今兒也是閒暇出來逛逛,鬆鬆挽了個髮髻斜插著赤玉簪。風撩得他碎髮紛飛,那黑墨一樣的色彩從眉間撫過,將眼睛也染得暗如墨玉,耀而生華。
世人一喝感覺不錯,便風傳起來。
梁王的孫子梁世孫進宮看望太後時提及這個事兒來,太後看他饞得很就叮嚀禦膳房去做。然喝了委實還不錯,便打發女官送去禦書房給天子嚐嚐。
秦侞暮走來,正巧聞聲了定郡公說的後半句話,笑道,“不知郡公爺說的甚麼趣事?”
定郡公不察她這麼快返來,但也混不在乎她聽了去,抿著嘴隨便一說,“三女人怕不感覺風趣,隻是說這幾月晴空萬裡的,無端打漁的船家卻濕了衣服被褥。”
關乎船,又非巴巴說給祖父聽。秦侞暮的視野從茶盞上移開,內心有了些端倪。
中午用膳是在仁壽宮用的,統統人的湯菜都是按例的,隻是飯後梁世孫的幾上的甜點和太後皇上不一樣。太後和皇上的甜點是按他們愛好上的,梁世孫不常在宮裡用膳,昔日都是中規中矩上碗茶,今兒卻上碗紫薯泥。
秦老太爺卻冇像昔日一樣對他彆有摸索的話愛理不睬,“修道之人,十年如一日,有甚麼安好不安好。倒是那晚,要好好謝過郡公爺護送秦三出城門,若真等請到宮裡的牌子,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