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周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陣亡二十一人，重傷三十七。"

"甜的。"他輕聲說，"像小時候的冰棍。"

"操！是東吳的赤旗軍！"有人用東北話大喊。

"當然要誇。"鄭安宙走到沙盤前，把代表赤旗軍的小旗拔掉，"如許的精銳，孫道成手裡不會超越五個營。"他轉頭對通訊兵說，"給寧和基地發嘉獎令，就說……"他想了想，"感激東吳老鐵送來的實戰演練。哦，對了，傷員要好好安設。給他們特批一些病號餐。"

4點15分，第一聲爆炸扯破了夜空。

老刀冇答覆，隻是把削好的木片遞給他——是朵粗糙的木棉花，花瓣上沾著血。

"閉嘴。"老刀踹了他一腳，聲音壓得極低，"熱成像。"

老刀冇說話，隻是把染血的木棉花臂章拍在桌上。陳小魚重視到他的左手少了三根手指，斷口處結著冰碴。

林周俄然笑出聲，被茶水嗆得直咳嗽。

"分頭跑！"老刀把一個GPS塞給陳小魚，"去菏澤！找劉季的人！"

雪落無聲。

陳小魚這才發明，基地東側俄然亮起十幾道雪亮的車燈——04A步戰車的30毫米機炮正在轉向。將全部拂曉前的雪原變成了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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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旗軍的傳統。"老刀說，"每個重傷退隊的兄弟，都要帶朵木棉花回家。"

東北聯軍的追擊比他們設想的更凶悍。陳小魚親眼瞥見阿泰被一發偷襲槍彈翻開了天靈蓋，紅白相間的腦漿在雪地上潑出一朵刺目標花。更可駭的是那些雪地摩托——赤旗軍在南邊從冇對於過這類設備，槍彈追著他們的後背咬。

"行動。"老刀一揮手，三百道黑影無聲地滑向基地。

"傳聞這裡的罐頭堆成山。"機槍手阿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有黃桃的，荔枝的……"

菏澤臨時病院裡，陳小魚望著窗外的飄雪發楞。護士說他的右腿保住了，但會留下殘疾，今後不能再出外勤。

陳小魚俄然想笑。這些東北人竟然一照麵就認出了他們，看來赤旗軍在北方也挺馳名。

他上一次見到雪還是六歲，父母帶他來哈爾濱看冰燈。當時候的雪是甜的，是一樣能夠捧在手心的。而現在，這些落在槍管上的雪花像是某種活物，正悄無聲氣地往他的骨髓裡鑽。

"操……"陳小魚用廣東話小聲嘀咕，"本來雪是這麼冷的東西。"

"隊長，你在乾嗎？"

"東北佬不怕冷嗎？"他忍不住問。

陳小魚愣了愣，把木棉花湊到鼻尖。他聞到了嶺南陽光的味道，聞到了東江水的腥氣，聞到了母親炒牛河的油煙香。

老刀坐在床邊，正在用匕首削著甚麼。

窗外，北方的雪還鄙人，無聲地覆蓋著血跡、彈殼和戰役留下的傷痕。

這支三百人的赤旗軍特種營，是東吳最精銳的"南嶺"突擊隊。他們長年活潑在廣東、廣西的熱帶叢林裡，獵殺那些比卡車還大的變異鱷魚，剿滅占有在地鐵隧道的匪幫。每小我的臂章上都繡著血紅色的木棉花，上麵用金線繡著擊殺數——陳小魚固然年紀最小，但也有十七道金線。

陳小魚趴在雪窩子裡，感受本身的睫毛正在結冰。他撥出的白氣在禦寒麵罩內壁上凝成水珠，又凍成細碎的冰碴。身後傳來輕微的金屬碰撞聲——是隊長老刀在查抄火藥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