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如何吼，崔季明對於“舒窈已經死了半年”這件事，不管如何提不出半點實感來。可她也曉得，這類大逆不道的話不成能是胡扯。

暖閣內，桌案上擺著很多摺子，但大多隻是過他的眼，殷胥的決策底子決定不了任何。崔季明順手翻了翻，另有很多書冊和條記，他正在儘力去體味朝廷各部之間的流程。很多朝堂上的事情，雖由俱泰把權，他的意義隻是個過場，但殷胥過後都查過前例來體味一番。

殷胥後退了半步：“我曉得你累，就是怕你在裡頭睡著了，那輕易病的。我找人要來了消弭疤痕的藥膏，你要不要用一點。

她真受不了了，又不能轉頭，的確痛心疾首無法道：“殷小九！你是不是傻――！要不然你就是瞎！咱倆都快同住一個屋簷下好幾年了，你……”

殷胥麵上閃現出艱钜的神情，他看著崔季明，想說一堆的話卻說不出來。他想哭想笑，也天生就做不出這些神采。

“賢人，崔家三郎從邊關返來，正要求進宮麵聖。已過了宮禁，但外宮侍衛與崔家三郎瞭解，又考慮他是您的伴讀，便放進了中宮來。您可要見？”

俱泰端著酒杯遞到嘴邊的手僵住了，笑容漸收：“你這話說的太荒唐。”

殷胥曉得她是被信後那幾句話嚇到了。實際上他寫罷，也悔怨了，不該讓崔季明看到這些，但信已送出去，他叫人追也追不返來了。

崔季明手生硬了一下：“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