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見過王上、王後孃娘。”聶星痕率先施禮,一指中間的寧國使臣,先容道:“寧國紫金光祿大夫沈覺沈大人,攜使團前來為王上祝壽。”
“下藥?”聶星逸驚奇地看向她:“甚麼藥?”
微濃笑了笑,彷彿渾不在乎。
聶星痕也伸手相請,使臣們便各自退席,順次坐開。聶星逸說了幾句祝酒辭,不過是與寧國修誼交好如此,又與沈覺相互客氣了幾句,世人便覷著機會舉杯一飲而儘。
微濃冇再多說,起家施禮走下丹墀,從含元殿後門分開。
火線華服翟衣的女子背對他而立,像是決計在等著他,又像是在懷想舊事。沈覺在原地沉默半晌,才走上前去,向微濃禮道:“公主,好久不見了。”
“他當然不會多提了。”微濃淡淡諷笑:“萬一激起了您的故國之情,您怎會輕饒他?”
他正思考著,耳畔再次想起微濃的聲音:“請容臣妾去殿外透透氣。”
“是沈某愧對王上,愧對太子殿下。”沈覺長歎一聲,並不對本身的境遇多做半分化釋。
活到二十五歲上,這還是聶星逸頭一次在含元殿做壽辰。含元殿,燕王宮第一正殿,乃是停止首要朝賀或歡迎異國使臣之處,常日毫不等閒啟用。
而這一次,寧國來使並無宗親、均是朝臣,按事理而言燕國事該派出重臣接待。可他恰好要讓聶星痕這個敬侯出麵,貶低之意不言而喻。但誰又敢說不當呢?反而會感覺他新君即位,更加正視兩國邦交。即便有甚麼測度,誰也不敢等閒說出來。
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天然落入了聶星逸眼中。他不由大為憤怒,又礙著壽宴的場麵不好多言,隻得低聲警告微濃:“那你在看甚麼?”
殿內,歌舞正興,酒意正濃,沈覺作為寧國使臣之首,少不得被灌了數杯,連說不堪酒力,半晌才從席間脫身出來。含元殿後的小花圃夜風習習,帶著冬月裡的絲絲涼意,吹得他腦筋復甦了些,也吹散了一身的酒氣。
“孤還擔憂,你今晚不會來了。”當兩人落座於含元殿的丹墀之時,聶星逸低聲諷道。
微濃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似的,略帶諷刺:“臣妾不慎‘中蠱’,太後孃孃親賜‘解蠱奇藥’,臣妾能不吃嗎?”
微濃冷然地笑:“太後孃娘給臣妾下了藥,臣妾不想來也不可了。”
聶星逸緩慢地掃了一眼,非常對勁寧國的賀禮,笑道:“貴國太客氣了!幾位大人快請退席吧!”
沈覺眉峰一蹙,倒是坦誠道:“沈某現在是寧國使臣,天然以寧國的好處為重。在其位謀其政,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任何挑起寧燕紛爭的事情,沈某都不會做的。”
而宗親座上,自是以長公主聶持盈、定義侯暮皓為首;金城公主聶星彩因有孕在身缺席,對外則謊稱身子抱恙;彆的,隻剩下敬侯兼天策大將聶星痕在坐。自從先王生前措置了幾個手足兄弟以後,燕宗室便更加人丁稀落了。
五年半前,寧國的金紫光祿大夫沈覺,還是另一個身份——楚國太子太傅,也是楚國的求親使,曾來燕國為太子楚璃求娶正妃。
這邊廂方纔飲罷一杯,那邊廂歌姬舞姬已魚貫而入,伴跟著朗朗鶯聲翩躚起舞。胭脂香粉、珠纓炫轉,一頃刻,殿內皆是紅袖素手、翠鈿霓裳,盈盈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