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輪到聶星痕默許。

公然，微濃淡如煙的端倪垂垂輕顰，似是有些擺盪，但仍舊不肯鬆口。

“中毒？”聶星痕立即看向一旁的大理寺卿，詰責之意顯而易見。

“方纔喝了藥，冇這麼快睡著。”微濃漸漸坐起來，收攏青絲靠在榻上，垂眸問道：“甚麼時候繼位？”

“我忘了。”微濃的笑意固結在唇畔，毫不包涵地打斷他：“人是會變的。不管我們豪情如何，他冇負我，我也不會負他。”

“冇有，”微濃照實回道，“我很好，吐血的時候毫無感受。”

微濃自知食言打動，也不欲與聶星痕辯論，轉問道：“你如何措置他的？”

“不必了，這裡挺好。”微濃仍舊冷酷回絕。

屏風後的紫檀荷斑紋床上，微濃悄悄躺著，半點不似中毒的模樣，反而神采紅潤，睡姿寧謐。烏黑柔滑的青絲鋪灑於枕畔，像是一塊玄色的緞麵，更襯得她肌膚瑩白剔透。

“自作孽，不成活。”聶星痕因微濃一席話而痛快了些：“也是你我緣分未儘。”

“重新愛上我，依靠我，不成以嗎？”他不自發地去握她的手。

微濃任由他握著本身，感受著附著於肌膚上的暖和，出口的話卻如此絕情：“我曾愛過兩小我，一個負我，一個被負我的人所殺。你感覺，我還敢嗎？”

“臨時給娘娘服用了壓抑毒性的藥物……”太醫支吾道：“臣等這就歸去研製方劑，務求儘快為娘娘解毒。”

便在此時，曉馨剛好端著藥碗繞過屏風，瞧見他站在門內，趕緊出聲施禮。

聶星逸壽宴當晚，微濃的行動實在過分特彆，當眾將聶星逸踢下丹墀，明顯是有共犯的懷疑。聶星痕怕她捲入後續事件當中，更怕本身稍有忽視不能護她全麵，便隻得藉口她圖謀不軌，將她臨時關在了大理寺嚴加庇護。

“眼下不想了。”聶星痕乾脆坐在榻沿，與她對視：“他若真是我的王兄，必然非死不成；但他不是，我倒想留他一命了。”

淡淡的藥味彌散四周，好似能安撫他的焦炙與擔憂。他站在門內緩了緩腳步，心頭滋味很有些龐大，火急地想要見到微濃，又不敢冒昧。

這旬日裡，他忙於奪權之事，前朝後宮千頭萬緒，即使處心積慮已久，仍需樁樁件件予以安排，措置一些毒手之事。眼下諸事趨於安寧，他也終是忍不住這難捱的相思，想要光亮正大地接微濃出來，再圖今後。

“你這是在泄私憤。”聶星痕出語評價，已然發覺到心頭的酸意。

“我並不擔憂，”微濃也是雲淡風清，“不過一死罷了，我早有籌辦。”

大理寺卿一口氣解釋完，已是憋得氣喘連連，麵色更是惶恐不安，恐怕聶星痕將下毒之事算在他頭上。

“您說得有理。”明塵遠細想一番，彷彿確切如此，擺佈他也想不出更公道的情由了。

聶星痕心頭一窒，痛苦更加深切，令他不甘地戳穿：“可你底子不愛他。”

大理寺卿趕緊上前回道：“殿下恕罪，王後孃娘名為關押，可大理寺高低無一人敢怠慢。除了您派的宮婢以外，山荊也經常來陪娘娘說話。一日三餐無不悉心籌辦，都是遵循娘孃的口味，換著花腔來做。每日送餐之前，也都由專人試過毒的，毫不會有任何閃失！”

“彆說了！”微濃底子冇有擺盪之色，再次轉眸看向他：“我不想和你吵，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