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曉馨口中，微濃曉得了很多事。比方這宮裡掌管鳳印的，大要上是王後明連翩，實則還是淑妃明丹姝協理，兩人之間名為姐妹，但乾係並不親厚，相互相互製衡相互掣肘，保持著宮內最奧妙的均衡。

明丹姝則是娥眉微挑，再笑：“暌違一年不足，娘孃的口齒更加聰明瞭。”

微濃抬頭看著天上一朵舒遠的白雲，笑回：“天然不及淑妃娘娘運氣好，一年多了，您還在淑妃的位置上坐著，‘名正言順’統管六宮，真是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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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太欺侮人了，微濃站定，目光突然變冷：“娘娘還是該保持儀態，說出這類話實在有**份！”

微濃決定見好就收，便決計攏了攏身上大氅，輕咳一聲：“我身子未愈，為免將病氣過給您，還是先行告彆了。”

另有聶星痕從房州帶進宮的姬妾們，有十餘人都被斥逐了，剩下幾個乖順溫嫻的封了品級，卻也算是守活寡普通無趣。初開端明丹姝還去找找她們費事，厥後也發明她們不敷為慮了，便懶怠再管。

微濃並未閃躲他的目光，反而回視於他。一年半，他比疇前要肥胖，但看起來彷彿更有氣度了。疇前熾熱的眸子被一層冷酷嚴肅所覆蓋，俾睨天下的王者之氣初露端倪。

這一日午膳時候，聶星痕按例來了，一見到微濃，公然扣問起今早禦花圃的事。微濃三言兩語對付了疇昔，聶星痕見她輕描淡寫，倒也冇再多說甚麼。

“您過獎了。”微濃也笑了起來。

她說著又朝明丹姝盈盈一拜：“淑妃娘娘若無指教，民女‘告彆’了。”

微濃衰弱隧道：“淑妃真會談笑，現在那裡來的王後孃娘？您那句話，原該我說纔對。”她本日表情不錯，又是久未出來曬太陽了，倒有興趣磨磨口齒。不巧，有人主動奉上門來。

“王後孃娘，好久不見了。”明丹姝率先打個號召。

不待微濃反應，明丹姝已香唇皓齒吐出一句話來，然後率先邁步拜彆。徒留微濃站在原地，心境難辨。

疇前做宮婢時，曉馨不施粉黛，一向都是鬆鬆挽著垂髻，著一襲樸實的柳青色宮裝。現在做了正五品尚宮，服飾、規製都不一樣了，這般打扮一番，不但容顏更加出挑，整小我也瀰漫著風采，竟連微濃看著都戀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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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濃轉眸看到她這神采，心底裡竟生出一種莫名的稱心，另有……熟諳感。她離宮這一年多，都幾乎忘了與人爭論口舌是甚麼滋味了，現在回味一番，倒是將心頭積鬱多日的陰霾全都宣泄了出來。

明丹姝被斥得一愣，隨即傲然一笑：“如何？事到現在還擺王後的架子？”

微濃冷靜扒著飯，冇有說話。

特彆，他已將她腰部以上看了個遍。

微濃這才曉得，曉馨從薑國返回燕王宮以後，徑直領了尚宮局司簿的差事，正六品女官；冇過半年，時任尚宮年老致仕（退休），曉馨便順勢升任尚宮一職，現在也是這宮內有頭有臉的正五品女官了。就連聶星痕的姬妾們都知她是攝政王最看重的女官，不敢在她麵前冒昧，後宮高低對她無不恭敬。

兩人同桌用膳，各俱沉默了好一陣子，到底還是聶星痕先開了口，解釋道：“如此後宮裡一向冇有管事之人，明連翩畢竟跟了聶星逸，有些事不好讓她參與，我才留用了明丹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