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濃偏頭躲過,勉強坐直上半身,低頭看了看肩頭傷口。那邊的繃帶已經拆掉,傷口暴露在外,被一片綠色的藥汁全數敷蓋,藥味刺鼻難聞。
“稟大人,這位女人傷口化膿嚴峻,高燒不退,徹夜最是凶惡……請大人有個籌辦。”鄭大夫實話實說。
“你就按我說的做——率軍歸去覆命,放低姿勢,言明活捉了煙嵐郡主,但因其重傷不治,由我留下照看。”雲辰沉著沉著地交代。
既有鄭大夫為微濃診治換藥,他也稍感放心一些,在世人的勸說下歇息了兩個時候,不過也睡不大安穩。起家以後,天氣已晚,可微濃仍舊高燒不退,口中還開端夢話不止。雲辰見狀焦心不已,忙將鄭大夫招來扣問環境。
“微濃在發熱,額頭很燙。”原澈憂心忡忡。
“如果老爺子見怪你呢?”
那十名親信滿是他的親信,天然曉得微濃是誰,見他滿麵蕉萃之色,忍不住勸道:“主子,留不住就彆留了,她本來就是……早該死的人。”
展開雙眸的一頃刻,她看到雲辰的臉,他就撐著額頭在她枕邊歇息,想必是累極了,端倪緊蹙、麵色蕉萃。微濃動了動四肢,想要起家,雙臂方纔使出點力量,雲辰便驚醒過來。
雲辰心頭一抽:“她不過就是落了水,肩上中箭,何故會如此嚴峻?”
半個時候後,他拿著一包東西返回,命鄭大夫煮了藥。微濃服用以後高燒漸退,待到翌日淩晨已經完整退了熱度,出了一身汗,人也幽幽轉醒。
“一萬不到。”實在本來逃出來的不止這些,但昨夜燕軍一起在水上追擊,殿後的人馬又折損了不下兩千。原澈想到此處便心中難受,神采黯然:“傳聞燕軍俘虜了一萬餘人,徐將軍那邊逃出來六千多,已從陸路北上了。”
用藥過分……雲辰倒吸一口氣,冇再說話,揮手屏退鄭大夫:“我曉得了,多謝。”
“我有個主張,不知世子準不準。”
微濃冇再對峙,抬眸望向窗外,遊移著問:“這裡是……豐州?”
“他不會的,我本就不是寧國人,何談忠心。”雲辰勾起一抹諷笑:“更何況,他還要留著我對於聶星痕。”
“大抵先前服用過藥物,勉強支撐精力罷了。”鄭大夫亦是心生顧恤:“有些藥物能在短時候內將人的體力精力闡揚最大,但過後對身子的侵害不成估計……這位女人,顯見是用藥過分。”
但奇特的是,她並冇有設想中的欣喜與欣喜,反而感覺滋味難言,煞是諷刺。她代替聶星痕出征,擾亂了原澈和雲辰的心機,為燕軍突襲爭奪了更多機遇,可寧軍事敗,她卻被仇敵所救。
本日淩晨,船隊進入豐州地界,算是完整擺脫了燕軍的追擊。原澈惦記微濃的傷勢,便大風雅方地號令船隻泊岸,找了很多傷藥,又讓將士們都飽餐一頓,換了幾艘溫馨的大船。
“你說是就是吧。”原澈內心也明白,現在他若強行帶走微濃,即便她挺過傷勢,到了黎都也要再刻苦頭;起碼豐州是他的地盤,她留下,身邊又有雲辰照看,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剛一重新起航,微濃便建議高燒,如何叫也叫不醒。如果就此泊岸尋醫,免不得要招將士們話柄;如果不泊岸,誰也不知微濃可否撐到胭城。
幽州府一戰,寧軍出動七萬人馬,現在隻要不到三萬人活了下來,此中另有一萬是俘虜……這一場,敗得太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