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長遠些，若聶星痕當真做了儲君，取太子之位而代之，起碼從名義上看，太子還是出自赫連氏，這也能將換儲的風險降到最低。

物競天擇，適者儲存。

是啊！她一個毫無權勢的孤女，王後不成能看著她起勢而不管不問。她今後要到處受燕王和王後的鉗製，又如何能夠對聶星痕構成威脅？

“孤並非屬意痕兒，孤是屬意強者。”燕王幽幽解釋：“太子有王後一族相幫，位置坐得太輕易了。王位，天然是強者登之。”

“您看得還真透辟。”青城自嘲地笑笑。

燕王卻又沉吟半晌，再道：“孤也有一件事，望你務必承諾。”

燕王又用筷子敲了敲麵前的酒杯，決計誇大：“隻要你彆暗裡與他們相見相敘，孤保他們安然無恙在燕國終老。”

!!

可她恰好不想伏輸：“既然您給了我這個機遇，就彆怪我泄私憤……我會向您證明，敬侯不是合適的人選。”

“好！孤拭目以待。”燕王似很有看戲的興趣。

燕王不答而答：“生逢亂世，孤隻是想為燕國選個最合適的儲君，這有錯嗎？”

“這麼多年來，痕兒隻在一件事上打動過，便是曉得你的實在出身以後。一夜之間，他竄改主張，不但主戰，還請纓攻楚。”燕王笑意漸起。

燕王瞥見青城對此無甚反應，便猜到她早已曉得此事，又笑：“看來痕兒是真得喜好你，連他的出身都說與你聽了。”

青城沉吟半晌，低聲答道：“競存。”

即使青城內心有千萬種恨，千萬種不肯，可麵對這個勒迫她再醮的君王，她還是勉強與之對飲了幾杯。

身為一國之君，燕王自是為了鼎祚著想。起碼現在，另有他這個父王看顧著，兒子們再敵對、再不濟，總不至於丟了性命。

明知本身是被操縱，卻還冇法迴避回絕。真是可悲，真是可愛！而世事的艱钜之處，就在於此吧！

這段出身，早在四年前，聶星痕就對青城提及過。她覺得，燕王為此也算煞費苦心了。讓聶星痕的生母入籍赫連氏，赫連王後必然顧忌家屬好處，不會等閒對聶星痕動手。

“不是瞧不上你。”燕王乾脆再次放下酒杯，漸漸解釋道：“即便你與太子伉儷同心，可彆忘了另有一個王後。她能容你操控太子嗎？隻要有王後在，你的才氣最多闡揚五成，不管對誰，助益或威脅都會減半。”

“孤的兒子孤體味，他有多少本事，孤內心一清二楚。”燕王俄然表情鎮靜地笑了起來：“你儘管對於他，千萬彆在關頭時候給他放水。”

燕王對此隻作未聞，眉宇之間竟是前所未有的慎重之色，看向她道：“待孤百年以後，不管他們兄弟誰登上王位，敗的阿誰，請你保他活著。”

青城無話可說了，現在，她也深深體味到了燕王的苦處，體味到了他身為君王、身為父親的兩重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