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轉頭望向手邊的燭台，幽幽感喟：“原澈，你為我所做的統統，我感激，也慚愧。如果有一天你需求我的幫忙，冇題目，我可覺得你赴湯蹈火。但這隻是報恩，不能和豪情混為一談。”

原澈朝她擺了擺手，禁止她持續說下去：“本日你提出的三個前提，王祖父都奉告我了……我冇有定見。”

原澈對此深覺得然：“是啊，或許局勢上能完成同一，但是看法上還任重道遠，起碼還需求幾十年。”

原澈彷彿利誘一瞬，不自發地張了張口。他半張臉都藏在麵具當中，神采便也冇那麼較著，微濃隻看到他一雙瞳人微微睜大，像是呆愣，又像驚奇，更像是被戳穿後的難堪。然後，他才欲言又止地“呃”了一聲，悄悄點頭：“是我。”

微濃見狀大感無法：“你在擔憂甚麼？怕我瞥見你的臉？”

“你想得很遠，也很全麵。”原澈悄悄看著微濃，由衷地感慨。

微濃冇有往下接話，內心卻想著以她本日所見，原澈還是過分暴躁，難成氣候。她越是往下想，越感覺原澈冇法勝任建國天子，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撇開他弑殺兄弟的行動不談，或許他是寧王乃至現在全部局勢中，最好的一個挑選了。

在禦花圃裡走了好久，微濃也想了很多，關於聶星痕，關於雲辰，關於原澈……關於今後。直至鄰近傍晚，微濃還不說歸去歇息，幾個宮女腿都走累了，忍不住提示她：“稟郡主，該歸去用晚餐了。”

但是聽原澈言下之意……

微濃聽後更覺黯然，忍不住低低歎道：“你又何必……”

微濃說要出去逛逛，不過也就是散散心，她之前來寧王宮數次，每次都是行色倉促，從冇有機遇好好撫玩宮中景色。現在統統即將灰塵落定，她心中的鬱結無處宣泄，隻好通過這類體例來排解消解。

微濃唯有再勸：“你受傷是為了救我，莫非我會嫌棄你不成？你也不必擔憂會嚇著我。”

原澈先是點了點頭，後又搖了點頭。

“那讓我看看你的嗓子，”微濃順手拿起一盞燭火，走近原澈，“你伸開口。”

微濃這才認識到題目很嚴峻。疇前原澈給她留下的印象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她從冇見過他暴露這等怯然的神情，像是獵物看到獵人般驚嚇。

他緩緩地朝微濃走近，卻又不敢靠得太近，走到距她約莫十步之遙的位置便停了下來，低著頭道：“我……我就是來看看你。”

微濃聞言回過神來，沉默半晌，才道：“不是不信賴你，是不信賴全部局勢。你想過冇有，即便九州同一，但是短期內上到朝臣，下到軍隊、百姓，還是會存在派係之分，不但僅是燕、寧、薑、楚四個派係，就拿燕國來講，也會再分為燕王係、鎮國侯係、長公主係……畢竟九州分裂二百餘年，權勢龐雜，很多東西根深蒂固，冇有這麼快能同一過來。”

如果當時藏在屏風前麵的人是原澈，現在他又何必這般故作端莊地說話？微濃越想越感覺迷惑，忍不住直接問了出來：“本日我和王上在聖書房說話，藏在屏風前麵的人是不是你？”

話音落下，又過了好久，一個身影才從閣樓的梁柱前麵漸漸走出來，他麵上戴著半片銀色麵具，將整張左臉全數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