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華見此，內心也有些不好受，放動手中的書，語氣暖和隧道：“你如果有甚麼難事，無妨說與我聽一聽，這世上有甚麼事能比捨命更難的呢，不過是鑽了牛角尖罷了，說出來內心也敞快些。”

若華目不轉睛地看著地上抽泣不已的玉珠，歎道：“你先起來，你方纔緩過勁來，坐著說話吧。”茜桃忙取過一張交杌，又扶了玉珠起家，讓她坐下，本身則退了出去。

茜桃轉頭一指：“就在風荷亭前不遠。”

若華眉間微蹙，細細瞧著跟前哭的梨花帶雨的玉珠，穿戴平常藕色比甲，挽著雙螺髻的她麵貌的確算是出挑的，蜂腰削背，桃腮杏眼，彆有一番嬌媚之姿。隻是不曉得是不是個明白人，會不會對這通房一事動了心。

“奴婢本來是大夫人房裡茶水上服侍的二等丫頭，與碧蕪是一起的，但是兩月前，大夫人俄然召奴婢進房裡說話，卻說，卻說要奴婢到夫人房裡做……通房……”玉珠斷斷續續地哭訴著。

若華揚聲對那下水救人的婆子道：“你就在風荷亭前麵四周找找，這裡是靜水，不會漂遠的。”

若華擺擺手，溺水不過一小會應當還救得返來，她撈起裙襬，挽起衣袖，上前翻起玉珠的眼皮細心檢察瞳孔，然後伸手按壓玉珠喝了塘水微微鼓起的小腹，一下一下將水壓出來。

通房，那不就是最為低等的妾嗎，隻是連妾的名分都冇有，還是一個丫頭，她們這一世算是冇了希冀了，不成能再嫁人，隻能留在房裡，等著夫人安排服侍老爺，命好的或許另有一絲半點機遇抬成姨娘，命不好的一輩子就是個通房丫頭到死了。

玉珠跟在茜桃身後，低著頭小步出去，行到榻前便噗通跪倒，叩首泣道：“奴婢該死，讓二蜜斯操心了，請二蜜斯懲罰。”

若華帶著紐兒與瑾梅倉猝趕到後院子的時候，幾名婆子早已在荷塘中間了，有識得水性的婆子下到荷塘中四下裡搜尋。

那婆子聽了叮嚀，忙向著風荷廳前麵遊去，在那一處尋了一會，冒出頭來大聲道：“找到了，找到了。”手裡托著一個落空知覺的人，儘力向岸邊遊去，岸上的人忙都幫著策應，將溺了水的玉珠拉到荷塘邊。

若華坐起家來，道：“讓他出去吧。”

瑾梅和紐兒另有一乾婆子眸子都要瞪出來了，二蜜斯這是在做甚麼，這等事她如何能親身去做，待她們反應過來要上前禁止之時，隻聽玉珠俄然吐出一大口水來，不住地嗆咳，人倒是醒過來了。

若華內心一估計，看來溺水時候不是太久，如果及時撈上來，還能救回條命來，便急問道：“方纔是在哪一處沉下去的？”

此時，後院門處傳來人聲，倒是府裡管事的武大娘，她快步朝這邊走來，看起來是管後院子的婆子們去稟報她了。

“人活一世，最矜貴的莫過於命。我雖不知你究竟有何事如此想不開，連命都舍了，卻曉得你如果活過來必定會悔怨不及，恨本身一時胡塗，白白斷送了性命。”若華緩緩道。

瑾梅忙上前道：“蜜斯，這個您瞧了不好，不如先回房去吧。”

她停了停，聲音更加低了：“二蜜斯不曉得，疇前夫人身邊留了一名通房丫頭，喚作連翹，本來也是與我們一處長大的，被收了作通房以後，不太小半年邊懷上了身子，本覺得是功德，想著能生下個一兒半女的，或許能抬個姨娘，誰曉得……方纔曉得有喜不過兩個月，便出血不止死了，夫人賞了她老子娘十兩銀子抬了出去，就算告結束。奴婢怕本身也會和她普通，那裡敢想做甚麼通房，寧肯到了年事配個小廝也是好的，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她用手絹掩著臉又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