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華忙跪下道:“嬸母說的是,若華定會常返來看祖母的。”
若華嘴角扯了扯,隔著那重重的紅蓋頭,感喟和無法都不為人知。
她有些恍忽,喜娘倒是等不得了,將大紅雙喜蓋頭為她蓋上,扶著她起家笑著道:“妝成了。”
待到一聲高喝“吉時到!”府門前劈裡啪啦響起了清脆的炮仗聲,一眾年青有力量的小廝們一齊抬起那妝點著大紅綢花的箱籠出了杜府大門,向正街浩浩大蕩而去。
卻聽蓋頭外腳步聲陣陣,一旁的人都存候道:“見過王爺。”
丫頭們齊聲笑道:“道賀王妃。”
外邊一陣腳步聲,錦畫走到門前笑著道:“王府的花轎到了,晉元長公主到了。”
若華倒是難見憂色,太後現在給的恩情越多,殊榮越大,隻怕內裡掩蔽的越深。一定是樁功德。隻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要步步為營了。
她看了武大娘一眼,武大娘捧著一本小匣子上前來,呈給若華,大夫人在旁又道:“伉儷人倫本就是六合陰陽調和之事,你此去天然是要服侍王爺,為王府誕育子嗣。這匣子裡是壓箱底小冊子和瓷像,你歸去本身瞧了便曉得了。”
錦畫笑道:“長公主說王爺進宮接旨去了,一會便會親身過來迎親。”
到了香福園上房,大夫人可貴露了笑容跟若華說了幾句,也不過是如老太太普通的叮囑,隻是末端卻又道:“你現在要出閣了,照端方有些話該是我這做母親的教的。現在天然也不能少了。”
榮親王清冷的聲音:“都起來吧。”又上前抱拳道:“老夫人,二位夫人。”老太太和大夫人二夫人都忙讓了禮,這才罷了。
若華倒是嚇了一跳,這是乾甚麼,喜娘又提示道:“該哭了,王妃。”
又笑道:“花轎已經到了府門前了。隻是六弟去了宮裡接旨意,怕是要一會才氣返來,以是還得等一等。”若華苦笑一下,本身早已餓的不可了,這新郎卻還不來,如果再拖上一會,隻怕就要餓暈了。大抵也就成了一個笑話,北朝有史以來被第一名餓暈在花轎裡的王妃。
紐兒這纔不再吵著出去瞧,倒是小聲走到錦畫身邊問道:“王爺來了麼?”
一旁瑾梅笑罵道:“循分些,今兒但是納妃之禮,長公主又是身份崇高的,你如果惹了亂子,又得受的。”
這邊廂若華也被丫頭們扶著到了內院花廳裡,老太太和大夫人二夫人早就在花廳裡等著了,見她過來臉上都有了憂色。喜娘在一旁低聲對若華道:“王妃,是該哭的時候了。”
若華坐在吟華苑裡聽著外邊炮仗聲作響,又是人聲鼎沸的,不由道:“這還隻是抬妝,到了親迎那日還不知是甚麼風景呢。”
早有看熱烈的人群擁堵地立在街邊,看著那一抬一抬地箱籠陪嫁,口中嘖嘖稱奇:“……公然是了不得,這架式怕不是有一二百抬呢,不知是哪家結婚,這麼大的場麵。”
瑾梅笑道:“不早了,已是醜時了,一會子還要開麵上妝,怕還得緊著些呢。”
若華不大明白,掩著嘴打了個嗬欠道:“開麵?那是甚麼?”
轉眼到了仲春初抬妝的日子,杜府早早便掛上了大紅燈籠,高懸紅綢帷幔,大紅引毯直鋪到正堂,下人們也換上一色的綢衫,將早就備好的陪嫁箱籠足足有一百二十抬之多,這還不算大件的屏床桌櫃,那些是早已送到榮親王府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