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王既不跪也不參拜，徑直入坐後又大笑了幾聲：“老臣和半子多聊了會兒，故而晚了些時候，皇上不會見怪吧。”

寒冬已過，萬物復甦。

……

謀私到這麼光亮正大的份上也是奇了，是真把朝廷的官位當作自家的了，還想父傳子、翁傳婿不成？

祁嵊將手中玉盞悄悄放下，“依老安王來看，該封個甚麼呢？都郢候年紀悄悄現在已是鷹揚將軍，孤實在想不出……”

宴席過半，另有兩個位置空缺，遲遲不見人到。

合座文武，有人麵色如灰，有人奉承相附。

許貴妃橫了她一眼：“肚子大瞭如何了？太醫都說了，隻要過了三個月便能夠行那事，鬱百歲從太醫那得了準信，耐不住饑渴也是有的，到時能怪到誰？你也是跟了我多年的人，如何現在越來越不濟。”

那曾經是她的位置，是唯有她纔有的殊榮。

唯有呂相端坐於老安王劈麵，眼皮都冇抬，像個泥塑的菩薩。

惜蓉痛又不敢表示出來，吸了口寒氣道：“娘娘，我們去那邊坐吧。”

進了殿，果不其然，鬱百歲正端端穩穩坐於帝側。

許貴妃心氣不順的坐到了下首位置，劈麵恰是黎妃，兩人相視一眼，各自移開了視野。

祁嵊卻若無所覺，兀自觀舞品茶，手指還在桌案上有節拍的打著拍子，偶爾低頭和身邊人說幾句悄悄話。

惜蓉到底冇敢把這些話說出來，低頭應了聲是。

見她隻淡淡垂眼，心底不由漫上一層又一層的苦澀。

不是越來越不濟，而是戰略實在惡毒，說不定就是一屍兩命，如果方纔有孕時還好，可現在那胎兒都要出世了……

此話一出，合座嘩然。

殿內氛圍垂垂有些難堪，大臣那邊群情紛繁，就連許貴妃都有些沉不住氣了，暗怪父親不該如此不給皇上麵子。

他們說話的工夫，霍頃瀾各式禁止，目光還是不受節製的落在帝王身側。

為首鬚髮半白的髯麵老者，可不就是老安王。

五今後，入夜時分，帝於棠棣台設慶功宴。

“恰是，恰是！”老安王哈哈大笑。

“不如就柱國將軍。”

“這些勞什子歌舞不聽也罷……”老安王摸著下巴上的短髭，眯眼道：“既是慶功宴，皇上籌算給都郢候甚麼嘉獎，我這半子為國極力半點不含混，此次更是九死平生，撿了半條命返來的。”

直到哈哈一聲大笑傳來，甲冑作響，有人進殿。

再觀鬱百歲，文靜的聆聽著，唇邊含笑淡淡，不時給他佈菜添茶。

老安王不覺得意：“不瞞皇上，臣已老邁，邇來常感體力不濟。頃瀾他威武善謀，很有老臣年青時的風采，最適合接我的班不過。”

第39章 慶功宴

“就依老安王所言，封霍卿為柱國將軍。邇來官方有言’南有黎耀江，北有霍頃瀾’，有這兩員大將，王爺肩上的擔子輕了很多，孤亦可安枕無憂了。”

赴宴的路上，惜蓉有些心神不寧：“娘娘，霍頃瀾出征幾個月，現在固然班師回朝，但鬱百歲的肚子已經那麼大了，你看本來的打算是不是……”

祁嵊勾唇，神采算得上和悅：“無妨。”

兩人彷彿自成一個天下，半點不受外界打攪。

厥後跟著一個英姿勃發的年青人，麵龐冷峻，目若寒星，恰是此次慶功宴的配角，都郢候霍頃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