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屋外,正趕上譚嬤嬤送人返來,阿青立時拉了她進到堂屋,口中不住地抱怨:“嬤嬤您這是如何了,偏要在她麵前提膠東王與王女郎之事,可不是往她心窩子上捅刀嗎!”
“免了!”
一時薑灼有些難為,不知該如何答覆,總不能揹著心胡亂客氣,說甚麼無妨的話,厥後一想,王瑜芙也不過是句客氣,實在當不得真,若冇有諸葛曜出麵替師父蔓延公理,怕是這事還是會被王少府昧下去。
“聽著意義,膠東王這一趟返來,事情就該定下,昨日本是王昭儀壽誕,特地召了女郎進宮,臨走前我還聽夫人對女郎道,說是聖上對這門婚事甚為對勁,籌辦在壽宴上賜婚,誰會想不剛巧,昨日竟鬨了那麼一出,可不遲誤了閒事。”
實在阿青倒也感覺譚嬤嬤說得冇錯,隻如許,更覺薑灼叫民氣疼,乃至於阿青心下竟怨怪起諸葛曜,明顯已是要婚娶之人,為何還來戲弄人家女孩兒。
阿青疼惜薑灼病重還得出來待客,心中又生起怨念,感覺這位殿下既是已然曉得她身子不好,讓人好好歇著便是,為何非要趕著見上一麵,這般不知體貼,公然是不值得拜托。
見諸葛曜一臉焦灼,魏長歡內心歎了口氣,隻好幫著他問一句:“嬤嬤,薑女郎何時能過來?”
阿青和譚嬤嬤忙上前寬解,馮嬤嬤眼瞅著薑灼這般淒慘,不免感慨,鄭無空膝下無兒無女,臨了結得了個孝敬門徒,免不得欣喜道:“實在是天理昭彰,因果有報,這不肖的駙馬伏了法,想來鄭公泉下當能闔上眼了。”
不經意間竟又想到了諸葛曜,薑灼心中對他充滿了感激,諸葛曜為求公道,不吝獲咎親姊平陽公主,薑灼信賴,便是這份氣度,諸葛曜已然勝人一籌。
堂屋當中,諸葛曜同魏長歡坐在正榻上,譚嬤嬤正恭恭敬敬地給他們上茶。
譚嬤嬤還在同阿青說著膠東王的事,便聽到院門又被人從外頭敲響,並且聽著還挺急,譚嬤嬤一驚,從速跑去開門,覺得哪家要出急診,邊走還邊唸叨著:“本日不巧,我家女郎也病了,實在是出不得診,不如你們去彆家……”
不想其彆人正在興高采烈,薑灼卻已是淚流滿麵,不管如何都止不住。
見薑灼半天冇反應,還彷彿顧自想起了苦衷,譚嬤嬤怕馮嬤嬤心中介懷,乾脆圓起了場,用心將話題引到另一邊:“馮姐姐,想是王女郎的婚事也該差不離了吧?”
譚嬤嬤不卑不亢地回道:“請殿下和少將軍稍等,我家女郎昨日感了風寒,老是有些行動不便的,隻是兩位朱紫到了,她自是要親身來拜見,阿青正幫她拾掇,一會便過來,但請稍安勿躁。”
魏長歡抿了一口茶,倒是為了用袍袖遮住臉上節製不住的笑意,諸葛曜一貫矜持有度,可貴有如許形色外露的時候,實在讓人感覺……好笑,不過顧及膠東王的莊嚴,魏長歡隻能忍住。
聽到譚嬤嬤的叫聲,阿青心下驚奇,趕快跑出堂屋去瞧,少不得愣了半天,才上前福身道:“奴見過膠東王,見過魏將軍。”
“小女見過殿……”
一提此事,馮嬤嬤又掩嘴笑道:“提到此事,昨日在宮中,我家女郎倒是和膠東王說上話兒了,老奴在一旁瞧著,可真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少有處班配。”
等譚嬤嬤退了出去,諸葛曜立時坐不住了,揹著走在堂屋走來走去,又不時探頭,從堂屋窗戶往薑灼的屋裡瞧,直到瞥見阿青同譚嬤嬤一左一右扶著薑灼走了過來,才從速又正了正衣袍,坐回到原位。